江家显走近,骆星听见拖沓的脚步声,回头看,扬起一张雪白干净的脸。
她将手机里的视频按了暂停,站起来问江家显:“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
江家显说:“水。”
骆星立即会意,去给他倒水。
她给江家显的是一杯温水,入口刚好。
江家显喝完没那么渴了,没马上回房间,视线落到她手机上,“你在看什么?”
“海绵宝宝。”
骆星重新缩回了地毯上,继续看。
江家显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不知不觉中,离她的屏幕越来越近。
骆星往后瞥了眼,大方地分享手机屏幕,“你要看吗?”
江家显没说要不要,只说:“这里的投影仪可以用。”
他打开了投影仪,海绵宝宝被投放到清晰的大屏上。
两人没再说话,一起看了一会儿。骆星忽然看了看江家显,又看了看他裸露在外边的脚踝,去他睡的房间把被子抱了过来。
江家显眼前一黑,让被子蒙了满头。
正要发火,骆星从外边扒开被子,让江家显把脑袋露出来。
男生头发被蹂得凌乱,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骆星没什么诚意地道歉:“对不起,刚刚手滑了,抱不动了才往你那边扔的。”
江家显依旧摆着一张臭脸。
他喉咙痛,开口骂人都嫌费劲。
“对不起。”骆星再次说。
“你故意的吧?”江家显挤出几个字。
“没有。”骆星快速又坚决地否认,两三下把被子扒拉好,裹着沙发上的人。
江家显身上渐渐暖和了起来,没有再找她麻烦。
他就这样慢慢睡着了,梦里都是派大星的声音:“嗨,海绵宝宝,我们去抓水母吧。”
奇怪的是,梦里除了海绵宝宝和派大星,角落里还有个矮矮的短发小孩。
等他走进,她就变成了角落里的蘑菇。
好奇怪的梦。
翌日江家显的感冒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加重了,他撇开大部队,提前回家。
他走的时候叫上了骆星,因为骆星是跟着他来的。
周五那晚出发前,江家显原本没打算捎上骆星,是孟家老太太开口,他才带她玩。
回程路上,江家显睡了一路,好几次,骆星偷偷摸他滚烫的额头。
他闭着眼,嗓音沙哑干涩:“还没死。”
骆星哦了一声。
江家显浑身不舒服,如坐针毡。
前方经过隧道,车内陷入一片昏暗。感冒药的药效上来,他开始犯困,头歪来歪去,没个着落。最后往旁边靠了靠,勉为其难枕在了骆星肩上,嘴里抱怨:“硌死了,骨头真硬。”
「第二个冬天」
“江二,外面下雪了。”
裘柯没个正形地趴在支开的雕花窗框上,朝外头张望,庭院中飘起了纷纷雨雪,从层叠假山中延伸出的青石板小径上,迟迟不见人影。
裘柯又回头看了眼屋内的古董珐琅彩座钟,纳闷道:“她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有一下没一下摸着麻将猜牌的江家显不太在意,“就出去买个饭,能出什么事。”
他们所在的是洛京郊外的一处私家园林。
王宁甫的爷爷做寿,几家的小辈都来了,但碍于各家长辈在场,不敢太放肆,吃的玩的都不太尽兴。
这会儿前院的牡丹厅里正在唱戏,咿咿呀呀的。
京中顶好的戏班子,唱念做打余韵悠长,可惜他们这群年轻的不好这个,一个个窝在偏院躲清净。
本来凑了两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