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1 / 2)

“戴着才热。”清河被他擒住了手,小声抗议道。

帷帽间透纱垂落,偶有清风拂起,不时露出女子皙白的颈,隐见侧边几道胭色的印子,男人喉间轻耸,在她耳边轻声道:

“吾妻美甚,常人怎能轻易得见?”

随即不管女子还愣着神,牵起她的手,朝里观里走去。

今日时辰还早,也不是初一十五,拜谒之人并不多,所以往日香火如云的道观平添几分清幽。晨起赶了集的几个卖货郎刚将摊子摆开,卖些形态各异的符纸和法器,还有三清三君的画轴,吆喝着据说可以驱邪避凶,吸引信奉的过路之人。

清河近日因身子乏累,许久未出府,倒也觉得新鲜,望着观前琳琅满目的景色,问身旁一脸肃正的男人道:

“今日,怎么想到要来道观里了?”

“来还个愿。”他淡淡道。

瞧他并没有想继续告诉她要还什么愿,清河也懒得自讨没趣,挣脱他的手,往观前那棵百年榕树下走去。

已是仲夏,榕树枝叶繁盛,层层叠叠的阴翳笼在树下,耀眼的日光从细密的枝丫和叶缝中透过,在石砖上洒下斑驳的投影。

清河绕着树干,莲步轻移,树上垂落的红绸在她鸦青的发髻上拂过。她举头望着树梢上的满目翠色。似在寻找着什么。

长风已缓缓来到她身后,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往她眼前晃了晃,笑道:

“是不是在找这个?”

清河看到那已褪了色的姻缘牌,心中一惊,低声道:

“怎么在你这里?还我!”

长风举高了手,眉眼含笑着看身前娇小的女子怎么都垫脚都抢不走手中的木牌。转而又收回了胸口,紧紧贴在衣襟里,不管她怎么抓怎么挠,都不还她。见她放弃,反倒是捉住她乱动的手腕,朝她坏坏地笑道:

“原来夫人那么早就想和我一生一世了。为夫突然觉得多年来错过了许多……”

她见被他发现,也无从辩驳,自己还是小女儿家时的心思被他窥了去,只觉得面红耳赤,吞吞吐吐道:

“你怎么摘下来了?怪不吉利的。”

“无妨,我已亲手写了新的姻缘牌挂上去了。”他低首,眉眼笑开来,温柔如水,道,“夫人猜一猜,我写的谁?”

“我管你写得谁,”清河被人窥了少时的阴私,并不痛快,错开他若有若无摩挲着她肩头的唇,拂袖走远了挥手道,“这树上满是你的姻缘牌。你爱写谁,就写谁。”

“其他写有我名字的姻缘牌,我已都一一取下来,烧了。”他不动声色,端端正正道,“因为无论今生来世,我都只想你一人白首。”

清河停下脚步,有些惊异地回身望他。

她知他军务繁忙,自甘凉十一州收复后,河西军所辖地缘更为广阔,军家之事,不分大小,往往小事亦可成大患,加之他为人做事向来周正,必是事事亲力亲为。

他却因她曾随口提起的小小醋意,百忙之中,将成百上千的写有他名讳的姻缘牌全解了下来。

他自小生性敏于行,讷于言,白头偕老这样的话,婚后甚少郑重地对她说起。只在对她表明心迹,求娶之时说过一次。

哪怕过了那么久,她再度想起,仍是觉得心间颤动不已。

这样一个人,无论他失忆与否,是长风还是叱炎,都会让她一次次为他心动。

清河心中涌起一股蜜意,还未抬首,眼前已被一片荫蔽笼罩。

他已撩开她眼前的帷帽透纱,俯身探了进来。男子无可挑剔的俊挺五官在眼前陡然放大,猝不及防间,他轻轻啄吻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目不转睛笑道:

“能得夫人为我吃醋,我心甚悦。”

“我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