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的是那件喜服。
这喜服,她穿了两次。
第一回,和他一道在长街以天地为媒,玄女为证,结为夫妻。
第二回,是她前去和亲,用这身红衣唤醒了他尘封的记忆。后来的幽洞中,以喜服玄袍为榻,他们欢爱不尽,一次又一次。
此生最是欢愉的记忆涌入脑海,他将喜服攥在手心,贴在心口,泪水再也止不住,大滴大滴落在喜服粗糙的凤鸾纹路上。
第二件,是一把断裂成片,却被绢布绑起来复合成形的陌刀。
是他在回鹘最爱用的武器。哪怕从回鹘离开他之后,她仍是去甘州的医馆将陌刀带回,说要留个念想。
然后便是那夜大雨滂沱,他从朱丹王口中得知真相,徒手将陌刀崩裂,她竟背地里将陌刀的碎片一片一片拼了起来。
他抚过陌刀粗糙不平的刀面。仿佛看到她在灯下,小心翼翼拼凑起来的样子。
别人破镜重圆,她想拼刀重圆。
真是个傻姑娘。
第三件。是一截断发。被一根红绳绑在一起。
是那日在地牢,他从她鬓边割下的那缕乌发。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她定是以为他要与她恩断义绝,才如此决绝要离开凉州。
他是心中有恨,恨她欺他瞒他,可他对她,从来没有舍得放手过。
自别后,多少次午夜梦回,一摸榻边空空,无她可相拥。他都再难入眠,只得连夜唤来葛萨再去草原找一遍。
而时至今日,两处茫茫皆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