坛口里晃荡不止的酒水,像是一汪沉黑的潭水,倒影出深不可测的眸光。
他轻哼一声,似是自嘲,风轻云淡地说道:
“自五年前峒关一役以来我,为父汗在望断崖底所救,承蒙父汗传授武艺,封我为王,准我领兵。虽无父子之亲,亦有父子之情。”
“父汗说与不说,无甚紧要。今日,儿臣就是来此,就这一陈年旧事,做个了结。”
掖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酒坛,满是沟壑的脸上凝着一丝微微怒意。他浓眉紧拧着,浑重的声音道:
“你都想起来了?”他恍然大悟,猛然昂首,狂笑道,“哈哈哈哈哈,我等这一天其实已经好久了。”
掖擎说着,从榻上挣扎着起身,拖着僵硬无比的断腿,向坐在榻前的他一步步挪动着,笑得无不瘆人:
“五年来,我无时无刻不等着你想起来的这一日。”
长风望着他行动不便,身如枯木的样子,冷笑一声:
“你不就是想看看,我知道自己认贼作父五年的样子,该有多恨。”
掖擎笑得愈发嚣张,他干枯的眼眸中似是泛起了水光,灼亮起来,他摇了摇头,嘴角抽动一下,道:
“并不是。我只是一直在期待,你知道真相那一刻的表情。到时,会不会宁愿自己从未记起来自己是谁?”
“这是何意?”长风剑眉微皱,神色凝滞的面容出卖了他不安的心绪。
“看来,你还不知道吧?或者说,你压根没全想起来?”掖擎神情一震,面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刻意叹了一口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