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出门,打开了内室的窗户。她的房间本就有玄机,因为下方就是客栈的马厩。她毫不犹豫地从二楼跳下,手肘磕破了皮也不顾,径直跑向马厩,从中找到了自己的马,飞也似地策马离去。
这一次,她一刻不敢回头。执鞭的手颤抖得厉害,耳边汹涌的风也吹不干她额上的冷汗和心中的惧意。
毫无预兆,却好似命中注定一般,她才跑出没多远,身下的马匹突然打了一声响鼻,嘶鸣一声,接着猛然侧翻在地,也将她重重甩至地上。
她感到五脏六腑像是碎裂了一般地疼,在黄沙的地上咳出一口血。
侧过头一看,原是她的马中了箭。那支箭,通体幽黑,箭尾带黑羽翎,她自为熟悉不过。
僵硬的四肢仍在挣扎着往前爬,仿佛只要再用点力,再前进几步,就能逃脱,就能回到凉州报信。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不紧不慢,不轻不重,却如雷贯耳。
她如若不闻,继续一寸一寸向前匍匐着,直到那双沾满血迹的墨黑革靴已行至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不必抬头望,也知晓来的人是谁。
似曾相识的场景,一如初见之时。她当日在密林逃窜,被他射下马,被他俘虏,被他残暴地控制,带到了回鹘王庭。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