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药碗,似被药汁苦气所熏,死珠般的眼睛动了动,露出一股难以忍耐的神情,又踟蹰半晌,断断续续、推推搡搡将一碗药喝光了。

放下碗,对面戚华楹赶紧递给他一碗丝糖,戚玉台忙不迭捡起一块扔进嘴里,甜味化解苦涩,他眉头仍皱着,脸色却和缓了许多。

“哥哥慢点,”戚华楹道:“小心噎着。”

“太苦”戚玉台抱怨。

“良药苦口,”戚华楹劝道:“崔院使的药哥哥才喝了几日便收效甚捷,不能中途停下。”

“我知道,”戚玉台烦躁开口,“崔岷那个混账,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把药做的这般苦!”

戚华楹看着他,摇了摇头。

戚玉台好了。

起先只是不再胡乱打人,但仍会躲在床榻上窃窃私语,旁人进门会心悸不已。但自打前些日子医官院院使崔岷为他重新换了一副方子,渐渐的,忘言妄语之症减轻,清醒时候越来越长,直到有一日,戚玉台清晨下榻,终于认得所有人,一整天都不再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