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匆忙,她没办法,只能让裴云暎藏进寝屋里那间堆满了衣服的黄梨木柜子后。

银筝和另一间空房被铺兵们搜得仔细,但申奉应因为之前那一次的关系,对陆瞳的闺房搜得倒是比较粗糙。

为了遮掩裴云暎身上那丝血腥气,她故意与银筝把几只大瓷缸推出来吸引申奉应注意。瓷缸里的毒物吓了申奉应一跳,一惊一乍间,申奉应认定自己多想之下,反倒不会再继续怀疑仁心医馆。

诚然,能顺利蒙混过关,也有裴云暎自己藏得隐蔽的关系。

他见桌上有茶与干净的空杯,便自己伸手提壶斟茶,不过动作比起之前些微迟滞,这变化很微小,但陆瞳立刻察觉到了。

陆瞳抬眼看他:“你受伤了?”

裴云暎倒茶动作顿了顿,并未否认:“有药吗?”

陆瞳转身就走:“卖完了。”

她对当活菩萨没什么兴趣,尤其是对面前这个深夜不请自来的在逃刺客。今夜实在凶险,一个不小心,她就要被裴云暎连累,日后筹谋毁于一旦。

实在很难不迁怒。

“陆大夫。”裴云暎坐在桌前,笑着唤她,“你不是说,治病救人的时候,你就只是个大夫。”

“现在这个时辰,你应该还是大夫吧?”

陆瞳脚步一顿。

这是在文郡王府,她替裴云姝接生时说过的话。

那时候尚在生产中裴云姝的挣扎与期望令她想到了陆柔,于是难得心软了几分,这心软也连带上了裴云暎,为稍稍抚平他的焦躁,她才说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