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挂着大铜锁的木门,恍然又才反应过来,这个时间点,李观梁没有出院,而李跃青估计是送饭去了,还没有回?来。
他纠结地在门口的靠背长凳坐下。
衣服口袋里有一封信,是海城寄过来的。
父亲说,海城开?放了“病困退”政策让符合条件的知青可以?申请回?城,按照水鹊的身?体状况,是能够申请上的,希望他尽快回?到家?里来。
病困退的政策,其他城市这几年都陆续开?放了,但是海城实在是城里居民多,工作?岗位少,待业青年数不胜数,所以?一直等到这时候才放开?口子。
水鹊夹在原剧情和现在的剧情偏差中间,非常难做。
77号的机械小球,蹭了蹭他脸颊,安慰道:【宿主,其实百分之八十也没关系的,宿主已?经尽力了。】
水鹊鼓鼓脸颊,呼出一口气。
李跃青推着自?行车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
夕阳昏黄的光线里,小知青靠在长凳的背上,脑袋时不时一点一点,睫毛静静覆着。
李跃青怔怔地蹲下来看他。
抱着的是一网鸡蛋和鸭蛋,网结的绳子绑在手腕上,怕睡着了迷迷糊糊掉到地面。
李跃青就这么看着,看长长的眼睫随着呼吸轻微颤动,看到日头越发?西斜。
他神?使鬼差地,凑上去亲了亲。
落在唇瓣上。
李跃青颈后的衣领传来一股极大的力道。
他被狠命地拽起来,迎面就是一拳。
风声停了。
李跃青口腔里有血腥气,他抬起视线,扯了扯右侧渗血的唇角,笑了下,“哥,你?怎么提前出院了?”
李观梁胸膛控制不住地剧烈起伏着,惊怒地看了看他,又看向水鹊。
水鹊已?经被刚刚的动静惊醒了,慌张地扯住李观梁的手,“这是做、做什么?不要打?架。”
李观梁猛然松开?揪住李跃青领子的手。
目光沉沉,声音喑哑道:“水鹊,时候不早了,你?先回?知青院去。”
水鹊不放心,他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劝道:“你?们别打?架,有什么事情先沟通……”
李观梁答应他,“嗯,快回?去吧。”
那些鸡蛋和鸭蛋,李家?兄弟没有收下。
水鹊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李家?的篱笆墙小院。
见着那木门开?了,再合上,院子里没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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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门掩上,两兄弟就像是丧失理性?的野兽一样撕打?。
撞翻了桌椅,墙上的斗笠蓑衣也被震下来,墙缝簌簌落灰。
家?里一片狼藉当中,最后还是李跃青念着哥哥刚出院,颇不服气地收了手。
李观梁虽然是长兄,父母一走?,他就担起了家?长的担子,但他几乎没有打?过李跃青,除了弟弟六岁时顽劣逃学离家?出走?那一次。
现在多了一次。
李观梁脱力地顺着墙根坐下。
两人身?上都挂了彩,远距离相对?坐下。
半晌,李观梁问:“什么时候开?始的?”
李跃青擦了擦唇边渗出的血,“……不记得了。”
“但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故意瞒你?。”
李观梁怔愣一瞬。
突然回?忆起来,之前李跃青坦然承认自?己喜欢男生,甚至去年乞巧时候用的形容词,分明每个特征都能和水鹊对?得上。
李观梁半分也没起疑心。
他竟然不知道弟弟是这样的人。
李跃青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