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开窗子?,空气就好得多,不那么窒闷。
出站的?时候比进站还麻烦。
因着?是在县城进站,在海城出站。
人?群熙熙攘攘的?,挤得喘不过气来。
出发还是清早,这会儿?已经是下午要到傍晚了。
水鹊和同伴们走出来,人?群散开了一些,才?各自?打算着?要搭乘交通工具回?家。
水鹊一眼?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长身立着?的?人?影。
“荀定!”
好久没见面,他高兴地喊着?继弟的?名字,跑过去,甚至忘了大包小包的?行李还在兰听寒手上。
荀定一下接住了水鹊。
他身材高大,已经不是像刚毕业时那样?的?少年劲瘦,而是像工厂车间里被千锤百炼的?钢铁一样?,十足壮健。
浓眉大眼?的?英气长相,眉毛刷漆一般浓黑,栗色眼?睛,轮廓明朗。
然而眉骨旁有一道?疤痕,就显出狠厉。
水鹊忽然发觉不对劲。
他松开了异常沉默的?荀定,低下头?察看,“你……带着?扳手来做什么?”
合金材料结构钢制造的?扳手,闪着?寒芒。
“你说你谈的?男朋友,是哪……”荀定望向水鹊后方?的?知?识青年们,语气一顿,调整用词,“是哪几个?”
年代文里的绿茶知青(31)
水鹊好说歹说才劝住了荀定。
“你别这样……”水鹊摁住荀定的手,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你?拿着这个东西多危险,会吓到大家的,要是火车站的保安过来了就不好了……”
知?青们就看着, 水鹊轻轻松松地按住对方, 好像是捻住了什么命脉。
那个眉骨留道疤的后生, 虽说脸黑着, 但?还是老老实?实?地, 将扳手塞进黑布工装裤的大裤兜里。
汪星觉得这个人?有点?儿令人?胆寒。
像是那种坏学生, 今天迟到, 明天早退, 后天旷课, 在校外认识了很多游手好闲但?讲究什么江湖仗义的兄弟, 受老师照顾的好学生见了会不舒服,而班里中末流的透明人?看了他就心中害怕的那种。
很不巧,汪星在高中时就是挤在教?室里不上不下的透明学生。
他讪讪地对水鹊打一声招呼, “水鹊, 我家里这边近, 就先走了。”
水鹊转头,对他摆摆手,“好,明年见。”
兰听?寒将水鹊大包小包的行李交给荀定,颔首示意?,也对水鹊道:“那我先走了,什么时候想回毅叔那了, 就给家里打电话。”
他口中的“毅叔”, 是水鹊的生父,水毅, 水副军长。
家里就二?楼客厅装了一台住宅电话。
水毅水川父子和兰听?寒在住,兰听?寒住的是二?楼原本的客房,门边不远就是电话,方便接通。
荀定一边拎着行李走,一边问:“他和你?什么关系?和水家什么关系?”
他的架势严格严峻得像是查户口。
“是我爸爸收养的,应该是老朋友的孩子。”
水鹊和兰听?寒聊过这个话题,知?道人?家父亲曾经在军队做过一两年文职,是他父亲为数不多的文人?朋友,兰听?寒本来就早早没了娘,父亲也蒙冤死了之后,水毅干脆就把老友的孩子接过来当半个儿子,接过来的时候兰听?寒都十五六岁了,也不需要大人?操心。
荀定冷着脸,“他和你?住一个知?青院?”
“对啊,他和我一个房间。”
水鹊漫不经心地回答荀定的问题,正在忙着看站前广场来来往往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