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剩下的那根冰棒没动,看水鹊快要吃完了,就把?自己?那份递过去,下雨天气凉快,只比刚才化?了一点。
李观梁:“还要吃吗?”
水鹊嘴巴还是馋,但还是礼貌地往回推了推,“你吃吧,你不是还没吃吗?”
李观梁道:“奶油是甜的吧?我不喜欢特别甜的食物。”
水鹊嘟囔:“这个甜是不腻的,你先尝尝,你都没吃过怎么?知道不喜欢?”
他刚吃完一根冰棒,唇上是晶莹剔透的,嫩润得像是啫哩粉果冻。
李观梁怔怔地盯着看,“……我能尝尝?”
水鹊捏着那半化?的冰棒,“当然可以啊。”
为?什么?这么?……
问?
心?音最?后一个字,在李观梁凑过来的时候,卡顿住了。
滴答,化?了的水落在地上。
李观梁贴了一会儿,面红耳赤地退开?,薄唇抿直成?一道直线。
原本不怒也自带三分锐利的鹰目低着不敢去看水鹊。
听到小?知青不满地咕哝道:“我不是让你尝尝冰棒吗?”
李观梁讷讷出?声:“我就不吃了,这根你吃吧。”
水鹊没明?白,“怎么?了?”
还没试过呢?
李观梁手足无措,擦擦裤摆,局促地从凳子上起来,“太?甜了。”
他刚刚一抿嘴,尝过了。
最?后那根冰棒留给水鹊吃,李观梁转头到自行车后座那里解开?绑住鞋盒的带子。
鞋盒是纸盒,雨大打塌了,不过里头的是凉鞋,没什么?影响。
说是白色,其实更接近那种透明?的颜色。
大小?合适,雪白脚背和淡粉杏仁似的脚趾,能看清楚。
水鹊坐在椅子上,撑着手,问道:“送给我的吗?观梁哥,这要花你不少钱吧?”
那鞋子的尺码也不可能是给别人的了。
李观梁:“三元钱,不多?,我今天卖米,大姑给了三十。”
亲戚之间,肯定?不会收钱太?贵,何况要是他再进城卖米,像黑市那样五毛钱一斤的价格,被抓起来那就是打实了哄抬物价,百口莫辩。
李观梁觉得三毛一斤差不多?了,未雨绸缪也好留条退路。
他说出?自己?的计划,“剩下的钱攒起来,我初八又再进城卖米一趟。”
李观梁决定?明?天到供销社门市部,报上自己?要预购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
………
“观梁哥,就送到这里吧?”水鹊小?声道,“不然知青院里其他人要看见?的。”
李观梁点头,“好。”
他像个浸水的木鱼,敲不响,不会那些滑头年轻人的柔情巧言,只会听水鹊的话。
水鹊翘了翘唇角。
多?亏了男主的哥哥,让他一天挣了好多?软饭值,程序判定?的软饭值是根据物价来的,一角钱就能进一个。
他懒得踮脚,于是扯了扯李观梁衣角,“你低头。”
李观梁依旧听话,俯身?低头。
唇角擦过温软的触感,点水即离。
水鹊拎着鞋盒,三两步逃开?,又转回身?,青色上衫衣摆随晚风旋起。
俏生生的小?知青,笑脸被夕阳染着柔和金色,冲他摆摆手道别,“观梁哥,明?天见?!”
等到人都再转方向回知青院了,李观梁才迟钝地摆手,又呆头呆脑地收回。
蝈蝈在豆苗架子底下、在篱笆墙角落叫了起来,唤起柳梢头的一半白月亮。
另一头夕阳还没完全落下,知青院炊烟袅袅。
院中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