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他身上的人撑起来?一些, 定?定?地盯着水鹊瞧。
除了被泪水浸湿而显出深红的被子, 小新郎脖子上、锁骨上也都是深一点浅一点的红痕, 皆是他方才又舔又啃弄出来?的。
指腹擦过水鹊眼角, 湿润微烫的触感。
他没有管顾身后的剑芒, 神色显得?有些木讷地出神想
哭得?好厉害。
剑光锋锐,比持剑青年的气势还要冷然。
水鹊瞳孔微缩,眼睛也下意识地闭起, 往被子里?搐缩着躲了一下。
剑势如风雪, 挥下来?的时候, 连鸳鸯帐也扬扬而起,应声而断。
那人撑在?床上,背对眀冀,竟是毫发无损。
冷兵器碰撞,声响锵然。
水鹊不敢置信地看?着,“定?光……”
两柄定?光剑抵在?一起,又在?电光火石之际撤开, 同样的身影退开又缠斗。
房内的桌椅撂倒在?地上。
水鹊被剑风吹得?用手遮起眼睛, 从缝隙里?看?,发觉那两把?定?光剑, 就连剑穗也是一模一样的,穗子花花绿绿,用久了就磨损破旧了。
剑穗是他编织好了送给眀冀的生辰礼物?。
因为是第一次编这?种小玩意,还要准备惊喜,水鹊只能晚上和人告别后回卧室编,弄了好久,眼睛酸酸涩涩的。
那他怎么会……
像现在?这?样分?不出来?呢?
眼前的两个人连残影当中的剑招都是一样的。
水鹊倚在?床边,忽然有些茫然了,他局促不安地低喊:“眀冀?”
已经缠斗了好几个回合的两名青年,闻言齐刷刷地停下来?,转而望着他。
动作也是同步的。
如果不是水鹊看?清楚了,空气当中确实没有镜子,他真的会以为其中一边是另一边的镜像倒影。
一方压紧唇看?着他。
另一个眀冀对水鹊解释道?:“他是木雕人,黝木,我一时不察,前头那老翁雕刻了我的模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要留心?木雕人随时有可能发起的攻势。
水鹊左看?了看?,右又看?了看?,询问一直沉默的“眀冀”:“你是木头人吗……?”
对方没有说话,唇紧闭得?几乎无血色,摇头否认。
水鹊心?中了然。
他以前在?宗门里?,总是看?那些无用的杂记游书,里?面?就有记载。
黝木,树节形似人状,只要对着心?中所想眼中所看?的人或兽雕刻,基本都能一比一复刻对方,不仅仅是外形,细致到性格举止、修为实力,乃至于?武器。
唯一的缺陷是无法人言。
他们之前听?李石说,最初将李静暗中调换的木雕人,材质只是寻常木料,大变活人的效果是那老翁使用术法做到的,做出来?的木雕人基本上就是个空壳子。
只是他们无法提前知道?对方居然有这?样的黝木。
连剑招也能和原先的人一一对应。
真正的眀冀解释过后,神情严肃道?:“李石和云心?还躲在?灶房里?,那老翁发了狂,要大开杀戒,涂钦午暂且拖住他,我才能抽身找你。”
“你先掩护李石他们离开,老翁和黝木人交给我们,留心?不要受伤。”
他交代着,水鹊点点头,他从储物?袋里?取出自己的武器,是一双山玄玉花纹短剑。
平日里?没有机会用剑,短剑藏在?储物?袋里?,崭新崭新的。
眼见着绯红身影要离开,黝木人猛地上前跟随。
青光闪动,定?光剑倏地直直刺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