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龙血如雨一般浇落,在沼泽里?染出彩色光晕。
战败的两头龙甚至来不及提醒公主。
狂风从身后袭来,催得树身弯折,阴影自上?而下笼罩,水鹊被?衔起来,甩在黑龙的脊背。
水鹊勉强跨坐着,扶住脊上?的骨刺,他认出了这漆黑的鳞片,试探:“艾尔德兰?”
黑龙没有否认,沉声:“你不该来的。”
他那天已经竭力控制自己的本能,没有强行抢走水鹊,带回环境恶劣的龙谷。
水鹊知道是?他,委屈得小声嘟囔:“也不是?我想来的,那头绿色的龙,它把我驮过来的,我说我不是?公主,它还不信,我想走也走不了。”
黑龙的眼?睛微眯,不知道是?水鹊口中的哪个词刺激到了它,它长啸一声,龙翼鼓动的频率空前加快了。
精神压抑着极大的痛苦,龙首欲裂,最后只来得及提醒背上?的人?:“抓牢了。”
水鹊没反应过来,身下的黑龙将近是?以?垂直的角度,攀着山体外侧腾升直上?。
他的斗篷不慎脱手了。
黑龙仿佛背后长了眼?睛,长长的尾巴卷住羊毛斗篷。
骑龙比骑马还要难受。
起码马儿会佩戴马鞍,而龙没有,它们甚至除了突起的骨刺,脊背还覆盖有凹凸不平的坚硬鳞片。
水鹊整个人?要趴着,才能抱紧前方的骨刺。
跨坐前伏的姿势让未穿铁叶甲的小骑士非常不好受,一身嫩得和豆腐似的肤肉与?漆黑的龙鳞挤压、摩擦。
大概是?感到有些微发疼了,前伏引出的腰身曲线抖抖簌簌,颤得不成样子。
狂风声几乎要掩盖了水鹊生?气的声音。
“你不能慢点吗?!艾尔德兰!”
好在这样的折磨仅仅只有一会儿,因?为黑龙降落在了龙谷最高峰。
这里?是?它的巢穴。
这里?有占据半个山洞的金银珠宝。
它会把公主安置在这里?。
水鹊小腿肚发颤地踩着黑龙的脑袋下来,为了泄气,他装作没站稳,特意多踩了两脚。
漆黑的竖瞳缩了缩,几乎是?立成一条虹膜上?的黑色裂纹。
黑龙似乎神智回来了一些。
发出和艾尔德兰一样冷淡的声线:“或许你需要清洗一下。”
“你的裤腿上?沾了污泥,马甲背后有龙血。”
“很脏。”
它说的是?来自其他龙的龙血。
水鹊在生?气,他没有让艾尔德兰猜的意思,直接坦白地指责对方:“你刚才没有和我商量,突然飞得这么?快,我坐在你的龙鳞上?弄得很痛,我觉得我腿上?可能破皮了。”
黑龙俯首,打量了水鹊的周身。
他穿了厚厚的马甲背心和衬衫,下身是?马裤,黑龙什么?也看不出来。
即便如此,它还是?道歉:“对不起。”
水鹊哼哼了一下,别扭地回应:“好吧,所以?你会烧热水让我洗澡吗?我可能还需要换洗的衣服,你之?前……是?不是?偷偷拿了我的睡衣?”
他没提那套裙装,避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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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沉默了一阵。
不情不愿地从巢穴深处衔出水鹊的长衫。
不知道艾尔德兰到底放哪里?去了,作为睡衣的长衫皱巴巴的。
这样的地方也没有熨烫的条件,水鹊只能将就穿。
黑龙趴在地上?,视线没看他。
“……巢穴里?有温泉,往里?走。”
难怪空气里?有隐隐约约的硫磺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