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黏黏糊糊的,“你这样?我怎么看得?见伤口?布甲……布甲也脱掉吧?”
水鹊期待地看着他。
阿瑞德隐约能够察觉到水鹊的状态不太对劲,可是心上人这么看着自己,他也没办法拒绝。
骑士的身体?素质极佳,哪怕身上仅仅一件单薄内衬,也能在寒风中面不改色。
血迹打湿的肩膀处可以看见肌肉的走向,紧紧绷着。
水鹊目光热切,阿瑞德以为他是太担心了,不禁面容缓和,安慰他:“没什么大碍,我回?到骑士团简单包扎一下,过几天就愈合了。”
话?音刚落,凑上来一个毛茸茸的白金色脑袋,鼻尖在深红的肩膀处蹭了蹭。
水鹊越说越小声,“好可怜啊,阿瑞德……”
他尾音太软,阿瑞德恍惚间以为他带上了哭腔。
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内衬最顶上的扣子悄然?被水鹊解掉了,他扯开领口,底下就是伤口。
阿瑞德怕血淋淋的吓到他。
下一秒,比之前更强烈的钝痛在颈侧发散。
两?个人的身量有着明显的差距,水鹊把人推到墙角,靴子有一半踩到了阿瑞德的护脚甲上面垫着。
他是第一次自己主动进食,上次尝到血液的味道还是魔笛手划开手腕喂给他吃的。
动作多少笨拙,但?还是精准地找到了血管。
他咬也咬了,又?不肯放开,只会特别礼貌地和人道歉:“对不起……稍微,稍微再等我一会儿就好了,我会很?轻、很?快的,不会让你太难受。”
白金色的发丝软软地蹭在脖子和左脸侧。
阿瑞德立即反应过来水鹊在做什么。
一时间难以接受事实。
参加过数次猎魔猎巫行动的骑兵队长,不敢相信自己的心上人竟然?是魔物。
毕竟对方看起来那么、那么纯净。
和那些?茹毛饮血的肮脏吸血鬼一点都不一样?。
尽管如此,脖颈隐秘的刺痛一直在提醒他
阿瑞德,这是一只魔物,你要采取行动了。
拿出你猎魔行动时候的勇气与手段。
作为圣廷骑士,这是你的使命。
阿瑞德躯干紧绷得?像石头雕刻而成的塑像,垂落身侧的双手攥成拳头,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
他的情绪太紧张了,影响了血液的口感。
水鹊才恍然?间清醒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红洇洇的舌尖试探着,舔舐了一下尖牙留下的创口。
几秒的时间,那里不再流血了。
水鹊不安地抬眼看着阿瑞德,“对不起……”
“你别和其他人说,我是好吸血鬼,这是我第一次咬人。”他的手攥皱了阿瑞德的衣领,“我只咬你的……”
他睫毛颤啊颤,慢吞吞地补充,“你要是生气的话?,我以后也不咬你的了。”
做出这个承诺好像都极不乐意似的。
焉耷耷的,眉眼低垂,特别可怜。
从十字连廊,向远处望,能看到钟楼,和大教堂的尖顶。
大教堂是卡斯特罗城最高的建筑,最靠近天空的地方。
每次护送朝圣者的归途,阿瑞德都能在一出密林后眺望向教堂尖顶,上面的白鸽展翅,背后是皑皑雪山,他便知道圣廷的方位。
水鹊还想解释什么。
薄唇却碾压上他的唇珠,他唇角有残存的血液,混着掺杂进来。
阿瑞德捧住他的后脑,让他不至于受不住地往后倾倒,水鹊才发觉对方手心冰冷。
血液滴落,打湿了胸前的金丝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