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现在没心思去管谁害不害怕她,只问道:“你们为何会被关进来?”
几个女孩呜咽了一会儿,有个胆子稍微大点,回答道:“天师说,我们承了龙神的甘霖雨露,就必须偿以回报,如若不然龙神会降下天怒,你们村中的人……便是如此。”
“所以你们是祭品?!”宋小河大吃一惊。
“是献给龙神的新娘。”那女孩说。
“这怎么可能呢?哪有什么神仙会因为没收到回报而屠戮凡人?这明显是妖怪所为!你们村中的人没长脑子吗?何以别人说什么便信什么?”宋小河震惊不已。
这谎言不论如何看都是漏洞百出,这村中之人竟然当真会相信?
“可是……”女孩抖着身体说:“天师说如若不安抚龙神,我们也会遭遇同样的厄灾。”
宋小河自然知道这“同样的厄灾”指的是什么,她恍然明白,并非这村中人盲目相信龙神的新娘一事,只是他们害怕百假之中有一真。
所忌惮的,恰恰是那一丝真。
将宋小河作为灾星关起来也好,给龙神献祭新娘也罢,他们不过是害怕那可怕的厄运降临在自己的身上,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冒险。
若是舍弃几条性命便能保全大家,他们当然会积极执行,少数反对的声音,也不过是这几个女孩的家人发出的罢了。
不论神仙妖魔还是凡人,只要被贪念所熏染,便会变成可怕的东西。
所谓献给龙神的新娘,必是一场阴谋。
宋小河走到对面的墙角坐下来,其实她自己也害怕,但是她看着蜷缩在一起的女孩们,又平添了几分勇气安慰她们,“你们别怕,待我想到办法逃出去后,一定揭穿那可恶的天师,这是一场骗局!”
只是逃出去的办法,宋小河暂时还没有想到而已。
尤其是自打宋小河出逃过一次之后,门口就安排了看守人,一整天的时间里,除了给几个女孩送饭,然后带着女孩出去如厕之外,这门便不会打开,时时刻刻挂着锁。
其中开门的时候宋小河尝试过硬闯,结果不仅被抓回来,还将她的双手反绑在身后,连带着双脚也捆住,看管得十分严格。
村中人将时间赶得非常紧,连夜拆了别处的木板拼接,打了六顶极为简陋的轿子,当做花轿。
然后让妇人给几个女孩换上了红色的衣裳,没人敢给宋小河换,就让给她解开了双手,让她自己换上。
天都还没亮,几个女孩陆续被拉出了那间屋子。
外面的空地上站满了人,许是忌惮宋小河,他们都站得很远,那几个女孩的父母亲人也不知是经历了什么劝说或是威胁,今日倒是不敢再闹了,只是呜呜地哭泣着。
宋小河到这时候了,还没放弃逃跑,她左顾右盼,发现周围的人实在太多,没有一丝机会。
先前助她逃跑的老妪也站在人群里,用悲悯的目光遥遥看她,似在表达自己的无可奈何。
宋小河看见了她,心里悬着的石头暂且落下。
她这两日还一直担心这老婆婆帮自己逃跑会不会遭到连累,如今看来她虽然烧了自己的房子,但暂时没有受到其他威胁。
她被推上了轿子,一张破旧的红布草草盖在头上,她手脚都被捆得死死的,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随着一声唢呐高响,轿子便被抬起来,一摇一晃地被抬着前行。
其他村民随行,跟了一路,也喊了一路的“求龙神怜悯众生”。
出了村子,那些声音渐渐消失,花轿仍在继续前进。
宋小河惴惴不安,她有心逃跑,可这两日那些人只给了她一顿饭,且都是些汤汤水水,根本不顶饱,这会儿走路都没什么力气,更别说挣脱手脚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