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还有人说,你家小孩儿的生辰跟端阳节就差一天,何不并在一起过算了,作何分开?
梁檀道:“并在一起小孩儿不乐意。”
其实宋小河并未表达过不乐意,是梁檀不愿意将她的生辰跟端阳节并在一起。
他喝多了,摸着宋小河小小的脑袋,说:“本来没爹娘就够可怜了,生辰还不给过,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可怜的小孩儿?”
梁檀也是自幼没爹娘,但他没有这么可怜,他有一个总是事事处理得妥帖周到的兄长。
今年生辰,宋小河得自己下山去买了。
她起了个大早,换上一身墨色的衣裙,四条小辫落在肩头,腰间挂着双鱼神玉,配着一把木剑,是很普通的装束。
但她眉眼生得好,杏眼盈盈,鼻头小巧,唇色粉嫩,貌美之中带着未脱的稚气,澄澈干净。
她带上从苏暮临那里拿来的银两,推门而出。
迎面便是夏日的晨风,凉爽无比。
樱花树摇曳,落了满地的花瓣,朝阳初升,遍地都是璀璨的金光。
沈溪山就坐在院中,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往院门外扔,濯雪就撒开四条短腿奔出去,将那东西叼回来送到沈溪山的手边。
苏暮临隔得远远的,坐在院子的角落。
宋小河推门的动静被两人同时听到,转头看来。
“你怎么来了?”宋小河满眼惊讶。
沈溪山站起身,宋小河才发现他今日也穿了常服,赤红的衣袍落在身上,衬得唇红齿白,颇有几分世家小少爷的贵气。
他道:“今日你生辰。”
宋小河更为震惊,“你记得?”
沈溪山脸色一沉,“我难不成有个猪脑子?”
“哎呀,做什么自己嘛?”宋小河笑眯眯地走过去,说:“我想起来了,先前在酆都鬼蜮里,我确实说过我的生辰在何时。”
沈溪山的神色马上缓和,不知从哪里拿出一个长盒子,递到宋小河的面前,“你的生辰礼。”
宋小河大喜过望,开心得合不拢嘴,这还是她头一回收到除却师父以外的人送的生辰礼。
况且还是沈溪山送的。
她扭捏了一下,“这多破费呀。”
然后立马接下了长盒,走到院中的桌前。
这盒子通体漆黑,描着金边,上下两头都有圆圆的,好似铜板大小的徽文。
她猜测这是沈氏的族徽。
盒子上有个玉扣,宋小河打开之后掀开了盖子,一柄细长的剑就出现在视线之中。
剑柄是墨玉打造的,剑身泛着明亮的光芒,像是经过成千上万次的锤炼,才有了如此光滑工整的剑面,和锋利无比的剑刃。
宋小河瞪着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握住剑柄,将这把剑整个拿起来。
入手并不沉,比寻常的剑要短上几寸,与她腰间的木剑差不多的长度。
墨玉光滑,捏在手中有一种温凉,剑身泛着盈盈光芒,玉柄下方雕刻着三个字宋小河。
这是一把专门为她打造的剑。
“你身上的木剑脆弱,在很多时候的战斗都不能用,力量一旦过强就会折断,你需要一柄真正能用来战斗的剑。”沈溪山说:“这把剑适合你。”
宋小河来来回回地抚摸着剑身,眼中的喜欢溢于言表,甚至不舍得大力挥舞,像对待珍宝一样。
“任何武器入手都需要一段时间适应,你在山上闲来无事,多用它练练剑法。”沈溪山又道。
宋小河低头看了剑许久,说:“我要给它取个名字。”
沈溪山道:“你说。”
“昼明。”宋小河的指尖从剑上滑过,抬头看沈溪山,满心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