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午夜时身边塌陷, 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 她?脑中紧绷的一根弦才缓缓松开, 所以后半夜睡得很安稳。
而昨夜她?似乎对他?说了什么话?,说的什么现在已经记不起了。
“姑娘, 戴这支簪子, 还是这一只?长公子送的?”春心?拿起她?面前的一只?百合簪, 一只?珍珠绕花步摇。
寻常长公子送的东西, 都会被姑娘放在不起眼的匣子中从未戴过,所以春心?一般也?不会问。
但最近她?发现姑娘不再?藏长公子送的那些东西, 而且今日妆案上?还摆了长公子的百合簪,春心?一时有?些拿不准。
孟婵音敛下长睫,看了眼百合兰簪,说:“就这只?罢,道观清淡,不好太过张扬,一会子穿那件白裙淡青荷花裙。”
春心?喜笑颜开,将手中的发簪插进发髻中,赞道:“长公子的眼光是真好,其实选的都簪花首饰都极其适合姑娘,戴着这支簪子,颇有?几分姑娘前几天感叹的‘风传花信,雨濯春尘’的轻盈美。”
孟婵音淡笑,不言。
换了衣裙,戴上?帷帽,沈濛的马车已候在南门。
马夫见她?出来连忙取下脚凳。
孟婵音踏上?脚凳,撩开帘幕看见里?面的两人,脸上?神情微顿。
竹清松瘦的少年坐得端方,雪白直裰衬得他?颇有?几分面如冠玉的雅致。
他?对撩篾看进来的女?子和善地勾起唇角,神色无?害至极:“婵姑娘好。”
沈濛瞪了眼身边的少年,转头对她?笑道:“阿湶不放心?我们两人去,所以抽空与我们一起去道观。”
其实沈湶说来正中她?的下怀。
上?次及笄日,她?本是想撮合婵儿与弟弟,谁知他?竟做成这样。
沈濛为此?气愤不已,好几日不搭理他?,等到孟婵音回来后才勉强与他?说几句话?。
孟婵音心?中再?不喜见到沈湶,但也?没在沈濛面前表现出来,对她?笑着摇头:“无?碍。”
她?钻进马车坐在两人的对面。
马车不小,但摇晃之间难免会腿碰上?腿。
孟婵音小心?翼翼地靠着沈濛,尽量不与沈湶有?过多接触。
沈濛身体自幼不好,甚少出门,今日难得出门一趟,显得格外的欢喜。
一路下来皆是她?讲话?的声音,而沈湶一字不落地附和。
耳边全?是少年和善的应答声,孟婵音听得有?些生困意,期间目光不经意落在对面的少年身上?,眉头缓缓蹙起。
她?忽然发现沈湶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沈濛的身上?,而唇边的笑像是用尺子量过的般,是极其舒适的弧度,半分不见之前的轻慢。
再?转眸看沈濛,少女?的眸亮,性子纯粹,如何看都与沈湶不一样。
一家人怎么长出两幅面孔。
就在她?偷偷打量时,应话?的少年忽然转头,目光与她?碰上?。
孟婵音淡定地转过眸看窗外,实际心?猛地一跳。
刚才她?竟然在沈湶的眼中,看见了一丝熟悉的古怪觊觎。
或许是她?多想了,沈湶不是息扶藐,沈濛也?不是她?,这两人是实打实的亲姐弟。
道观在深山老林里?面,白云观位于半山腰,古树参天,马车轱辘压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音,因为并非是特殊的上?香日,所以一路过来并未有?多少人。
马车停在道观正门,沈湶先下了马车,将沈濛扶下来,然后再?对随后而出的孟婵音伸出手臂。
孟婵音觑了一眼,并未就他?的手,稳当地踏着脚凳下来。
沈濛见她?如此?生疏,猜到沈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