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街头，阳光正好。

她在奢侈品店里挑选丝巾，而我站在店门外，静静看着这座城市的繁华。

突然一道嘶哑尖锐的女声从街角传来。

“江临！江临！！！”

我循声望去，只见街角爬出一个蓬头垢面的身影。

她拖着一条溃烂的腿，指甲在地面上抓出刺耳的声响。脏乱的头发下，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苏晚晴。

保镖立刻上前拦住她，她却像疯狗般撕咬着扑来：“江临！救我！求求你...救救我！”

她的右腿已经彻底废了，伤口溃烂流脓，苍蝇嗡嗡盘旋。

程微澜听到动静，从店里走出来，皱眉看了一眼，随即轻轻握住我的手,柔声问道：“要帮忙吗？”

我摇了摇头，目光冷漠地扫过苏晚晴那张扭曲的脸。

“江临...我真的知道错了......”她跪在地上，疯狂磕着头，声音颤抖，“我爸...我爸因为欠债跳楼了...我被人追债，只能偷渡到这儿。”

“我没有钱，只能乞讨。这条腿...这条腿快烂掉了......”

她颤抖着掀开脏污的裤腿，露出已经发黑流脓的伤口，腐肉里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路过的行人纷纷掩鼻绕行，有人甚至拿出手机拍摄。

“求求你,看在我们曾经......”她哽咽着，眼泪混着污垢滑落，“救我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我静静看着她，忽然笑了。

“苏晚晴。”我缓缓蹲下身，与她平视。

“你还记得吗？三年前，你也是这样要我跪着求你。”

她瞳孔一缩，脸色惨白。

“那时候，你说，‘江临，你不过是我苏家的一条狗’。”我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轻声道，“现在，你觉得我会救一条咬过我的疯狗吗？”

她浑身发抖，突然扑上来想抓我的裤脚，却被保镖一脚踹开。

她歇斯底里地尖叫，声音像钝刀刮过玻璃：“江临！！！你会遭报应的！！！”

我站起身，掸了掸西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牵起程微澜的手。

“走吧，该登机了。”

飞机冲上云霄时，程微澜靠在我肩上，美眸中有些担忧。

“江临，我们真的不帮她？”

我望着窗外翻涌的云海，摇了摇头：“她的报应，不是我给的，是她自己选的。”

程微澜笑了笑，没再说话。

三个月后，巴黎警方在塞纳河畔发现一具女尸，右腿截肢，死因是伤口感染引发的败血症。

无人认领，最终被草草火化。

第十三章

一年后的某个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卧室。

程微澜还在熟睡，而我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一份特助刚送到的文件。

周明哲在监狱里自杀了。

他用磨尖的牙刷捅穿了自己的喉咙，死前在墙上用血写了一行字。

“对不起。”

我合上文件，随手扔进碎纸机。

转身回到卧室时，程微澜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冲我伸出手：“怎么了？”

我俯身将她连人带被拥入怀中，吻落在她温热的额头：“没事，继续睡吧。”

窗外，梧桐树上的麻雀开始啼唱，细碎的光穿透水晶花瓶，在床尾投下一道小小的彩虹。

晨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