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听说江上船舫有人杀人了,死得好惨。”

“谁啊?”

“不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少爷。没看见城守备到处找人吗?”

“这么多人,凶手肯定插翅难逃,说不定都已经抓到了。哎呀,这雨下的没完没了,衣服都湿了。”

谈论声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快一点,再快一点。

青衫幞头的少年从街边疾走而过,他春衫尚薄,这样的雨天大约觉得冷,有些瑟瑟的紧了紧衣襟,快步回家去。

雨下的越来越大,街边没带伞的行人匆匆避雨。小贩躲到屋檐下,大声吆喝着行人路过瞧上一眼,今夜和昨夜,似乎没有任何区别。

“姐姐……”有人小声自语,如春夜的风,落在细雨里,了无痕迹。

少年埋着头往前走,不回头,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

第二十九章 投军

“人朝这个方向去了,追!”护卫首领对赶过来的守备军指到。

守备军人马充足,朝着他指的方向追去。范成的其他护卫看向首领,有人颤声问道:“公子死了,我们该怎么办?”

身为范成的护卫,却没有保护好范成,范家一定会追究他们的责任,轻则重罚,重则……被迁怒以至于丢命。

“到底是谁杀了公子?”也有人问。

“我和那个人交过手,身手极好,”首领捏紧拳,“我不是他的对手。”

“是冲着公子来的?天啊,究竟是谁?”

谁知道呢?范成做下那么多恶事,那人既然要他的命,显然是仇恨已久。曾被范成糟蹋的姑娘也有父母兄弟,许是为他们的亲人复仇,或是其他。人已经死了,抓到了凶手,一切都真相大白。

“禾大小姐……”有人终于记起了禾晏。

“已经没命了吧。”

那么深的江水,那么冷,一个女子没什么力气,掉下去凶多吉少。可那又怎么样,没人在乎,禾晏活着,或许还会被范家人迁怒,死了更好,一了百了,至少禾家的事就到此为止。

“死了就死了。”首领木然道,“死了更好。”

一句话,就注定了禾晏的结局。

……

马蹄声在街道深处响亮不绝,城中人心惶惶。

有穿青衣的少年神态自若,从叫花子群居的破庙走过,顺手将湿漉漉的旧衣扔进荒废已久的枯井。

衣裳已经在逃跑途中换过了,春衫是穿在里面的,只要将外面的旧衣扔掉即可。头巾倒是不必戴,省的引人注目。她在墙面摸了一把,手上便沾了一层灰,将沾满黑灰的手往脸上拍拍,涂涂抹抹,方才过分白净的脸立刻变的黑了些,像是……家境普通常在外劳作的少年郎。

但还是个清秀的少年郎。

少年郎不慌不忙的往前走,身后城守备军四处抓人,禾晏的心里并不如表面轻松。

范成的护卫同她交过手,只要认真辨认,就会认出她的身形。外貌可以伪装,身量却不能骗人。京城的城守备军并非吃白饭的废物,要躲也并不好躲。纵然是跑到破庙里,只要对叫花子稍作盘问便知道自己是个生面孔。还有出城,城门想必此刻已经被封,未来一个月进城出城都会严加盘查。这样一户一户搜下来,迟早会被发现。

令人头疼。

范家比她想象的还要家大业大,竟叫了这么多人来追她一个人。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禾晏可不愿意白白交代在了这里。

守备军从每个方向过来,禾晏岌岌可危。

陡然间,她想起了什么,伸手从袖中掏出一物。

纸张已经被揉的皱巴巴的,加之被雨淋湿,几乎已经看不出来上面写的字迹。这是那一日禾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