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和二癞爹从墙后探出个脑袋,快速扫了一眼?她身后的院子,随即伸出手指勾了勾,“过来说话,我们不能让人瞧见。”

村里有哪些人被抓到,李寡妇再清楚不过,赵全和赵勇全家都逃了,他?俩眼?下?咋在这里?

李寡妇满心狐疑,想到之前的话他?们都听见了,反正?事情已经不能更糟,赵全还?罢,赵勇家的二癞和大小萝卜玩得特别好,他?家是可以信任的。她想了想,又?谨慎地回头看了眼?村里方向,因为断指带人进山捉人,那群流民等着他?们“凯旋”,她出来的时候黑斑和底下?那群人都在猪圈发泄精力,倒是给了她钻空子的机会。

刀疤发了话,她倒不怕流民拦着她,她担心的是村里人,被抓的村民像畜生?一样被关在猪圈,流民舍不得妇人死,每日会给几口饭吊着她们的命,包括她自己也是,没得东西吃,整日手脚都是软的,根本?没有力气。

汉子们则连几口饭都没有,不听话的早被杀了,听话的就关着,心情好就赏口剩饭,心情不好就拿他?们撒气,还?当着他?们的面欺负他?的婆娘儿女,他?们别说反抗,饿了好几日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甚至还?有畜生?经不住饿,主?动“卖”媳妇和女儿的。

不过没啥用,他?们如今就是一群住猪圈的畜生?,连卖人的资格都没有,而流民不止欺辱女子,还?有几个专挑汉子下?手。李寡妇没经历过这种场面,每次看见汉子被欺辱,她的内心不知为何?竟生?出一种荒诞的窃喜,可过后又?是长久的沉默,悲惨何?分?男女?大家都是一样的处境,只有差和更差罢了。

逃进山的人不知被抓住的人到底有多惨,这几日的经历对如今还?关在猪圈里的村民而言堪比噩梦。

李寡妇因此很不理?解被抓下?山的赵有才?媳妇,他?们家明明都逃了,居然?敢当着流民的面烧火吃狗肉,听说男人儿子都死了,原本?热热闹闹的家如今就只剩她一个人。

“你下?山来干啥?叔婶呢?你媳妇呢?还?有二癞呢?赵有才?的婆娘把你家的位置卖给了那群流民,先前他?们有一伙人进山就是去抓你们的!”李寡妇急得不行,她想过二癞家的遭遇,可能和赵有才?家一样,汉子被杀,婆娘被抓下?山,可她万万没想到原本?应该在山里的二癞爹这会儿居然?在山下?自己家!

“他?们现在都自身难保呢。”二癞爹笑着说,斧头壮汉逃命似的往山下?跑,可见山里出事了。

“啥意思?”李寡妇心头咯噔一下?。

“就那啥,就,我们也抓他?们呢。”二癞爹支支吾吾,有点后悔自己嘴上没个把门,咋就实话实说了呢。

赵全比二癞爹心眼?子多些,原本?不想透露山里的事,毕竟这婆娘为了儿子啥事儿都干得出来,担心她知道太多回头会出卖他?们。可转念一想,这婆娘是个聪明人,她想尽办法都要把两个儿子往山里赶,可见心里是个敞亮的,知道要想活下?去,要么把流民杀了,要么只能远离流民。

显然?,她杀不了流民,只能想办法把儿子送走。

“那群人是咱们故意烧火引上去的。”赵全一五一十把老赵家牵头,他?们咋挖陷阱,咋算计流民,并且不久前他?俩逮到一条漏网之鱼并且杀了丢茅坑里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看着震惊到久久无法回神的李寡妇,赵全继续道:“流民不死,那死的就是咱们,就算你让大小萝卜进山,等他?们口粮吃完了,流民还?没走,他?们到时一样会死。你别想着山里有吃食,饿不死人,是,现在是有,刨树根都能吃个囫囵饱,但你别忘了,秋收后就是冬日,去年冬日有多冷,莫说孩子,就是大人都不一定能抗得过。”

他?们为啥这么着急驱杀流民?地里的粮食是一回事,临近的冬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