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说起?徭役,最苦也就是去疏通河道,巩固堤坝,还有就是采石、或修筑城墙等。征兵,这玩意儿在王氏心中,几乎就是和送命没区别?。
即便这次征兵不?是去边境打仗,只是平庆州府的流民之乱,可王氏从贺瑾瑜嘴里知晓其中可能存在的内情,那些流民不?是简单的流民,百姓对上穷凶极恶的匪徒,不?用想都知道是什?么?结果?。
即便县里说的再好听,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朝廷不?管他们庆州府了。
王氏想到此,表情有一瞬间茫然,为什?么?不?管他们庆州府?难道他们不?是大兴子民吗?
那他们年年缴的粮税,人口税,各种苛捐杂税;服的徭役,挖的沟渠,固的堤坝,疏通的河道,都是给谁做的?
赵小宝见娘哭,她也跟着哭,小身子往前够,伸手去抹娘脸上的泪:“娘不?哭,不?哭,小宝听错了,是小宝听错了。”
王氏摇头,她坐在床头,深吸一口气后,沉声?道:“小宝,你仔细与我说梦中的场景,除了看见县城,可还有别?的?梦里有没有爹娘,有没有你三个哥哥?”
“没有爹娘,也没有大哥二哥三哥。”赵小宝蹙着秀气的眉毛,一个劲儿回想,“娘,有好多官官骑着大马去乡下了。”
“可是去通知征兵的事?”王氏忙问。
赵小宝低头抠着手指,不?敢看娘:“小宝不?知道。”
“没事。”王氏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宝已经很棒了。那可还记得别?的,比如那日是天晴还是下雨?大概是什?么?时节?”她更想问的是具体的时间,可想到小宝还小,能记住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
赵小宝最后只看到飞驰的马蹄,热风扬起?的灰尘,还有田间刚割的稻桩子。
她把有小孩子提着篮子在田里捡谷子的事儿说给王氏听,王氏听罢扯了扯嘴角,心里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觉得不?幸。如今时值春季,割稻在秋日,离征兵还隔着一个夏季。
还好,还好……
还有时间让她想想该咋整,征兵是逃不?掉的,经了地动一事,她对小宝的本事再无怀疑,她说梦里要征兵,那就是一定会征兵。
梦里的一切是即将、或者未来会发生的事,而?老头子,二癞春芽他们都代?表着未来不?是不?可改变的。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老大被?征走,那就是去送命的,无论是去边境打仗,还是在府城里对抗驱逐流民,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要指望自己?运气好能活着回来,人只有一条命,经不?起?折腾。
又不?能用银钱代?替……
那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王氏恨得不?行,又想不?到半点法子,民不?与官斗,民也没那个本事和官斗!当官的一句话就能要了他们全家?的命,王氏一时之间对那个在背后搅动风云的幕后之人恨得要死。
过了许久,她勉强收拾好心情,温声?叮嘱赵小宝这件事不?要往外说,随后清了清嗓子,冲着灶房方向?喊道:“老大媳妇,去坡上把你爹喊回来,就说家?里有事,让他赶紧回来。”
“哎!” 朱氏连忙放下手头活计,绕过后院上了山坡,冲着林子里连喊了几声?,得到回应后,她又着急忙慌回了灶房,灶膛里还烧着火呢。
年初那场地动后,家?里的腊肉猪油粗盐粮食都放在了木屋里,昨儿娘叫小宝拿了好些出来,粮食放在主屋,粗盐倒了半罐子,腊肉拿了几条挂在灶房的墙上,猪油不?好弄,日后缺了就叫小宝偷偷弄些出来就成?,家?里的汉子是不?咋进灶房的,家?务活儿也没他们插手的地儿,这倒是不?咋担心。
娘也说瑾瑜虽然聪明,但那是对读书和见识方面,家?里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