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没敢回头,身后响起轻轻的脚步声。眼睛余光瞟过,月白的裙裾垂在身侧,他听到月明说:“恩是恩,情是情,师兄没有必要为了报恩赔上自己的幸福。”
“不是,我不仅仅是为了报恩,我.......”对你也是有男女之情的。
可月明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打断他道:“师兄,人这辈子最怕的不是穷,是身不由已。爸爸走烟土是身不由已,我和云开退婚是身不由已。这家里就你还能选择自己该怎么活,你应该珍惜。”说完又埋怨的看着兰应德:“您就算心疼我也不该病急乱投医,但凡您发话师兄哪敢不从。您何必为了我毁了师兄的姻缘,他以后要遇上喜欢的女孩会痛苦一辈子的?”
兰应德.......真是冤枉,这是长生自己主动提的,关他什么事。
月明的态度异常强硬,丝毫不给家里两个男人说话的机会:“师兄和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他若愿意,您挑个日子把他记入族谱吧!他姓了兰,我也算真的有个哥哥了。”
长生握紧了拳头,低头沉默半晌后问道:“你真的想要我做你的哥哥。”
月明看着他:“你早就是我的哥哥了。”
长生松开被指甲抠出印子的手掌,强扯了一抹笑,对月明道:“好,你让我当哥哥,那我就当哥哥。”
风起云涌四
云开成亲这天整个允相城都张灯结彩,家家户户的竹楼前都挂起了鲜花和柏树枝。象脚鼓和弦琴从他牵着瑟曼丽出府去官佛手接受佛祝就没停过。
佛寺内参加观礼的头人们看到利盛勐只派了陶家的大少爷来参加婚礼,表情都很微妙。
允相夹道围观的百姓看到他们未来的主人戴着王子冠,一身绣金的婚服身长玉立、风度翩翩,觉得他和身着坠金云肩、金线莲花裙贵气十足的新娘看上去也算是般配的。
虽然大家私底下议论得厉害,不是定了兰家的小姐么,怎么临了新娘换人了?但有什么关系呢?这些老爷们的事不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能操心的,有热闹看就行!
接受了佛祝后新郎和新娘要乘象游街。象奴牵着大象在佛寺门口等候。待云开他们出来后指挥大象跪下,奴仆们摆好梯子,云开扶着瑟曼丽坐上象背的轿子。
大象起身时步子不太稳,瑟曼丽身子一歪倒在云开身上。云开连忙将花容失色的瑟曼丽扶住,她扶着有些歪了的发冠抱怨道:“这象奴也是没用,都训练多久了,这头象竟然连路都走不稳?”
云开没有接话,只是扬声朝轿子下面的俸小赛吩咐道:“让象奴稳当点,别惊了太太。”
听到这个称呼瑟曼丽娇羞的扭头,假装看路边欢呼的百姓。
俸小赛得令后悄悄嘱咐象奴:“听见没,老爷叫你稳当点,别惊了太太。”
象奴苦着一张脸道:“老爷订婚那日选定的是召长托轿子,我就一直只管训练召长。临了要换,这畜生哪有那么听话啊!”
召长是为月明小姐准备的,老爷怎么会让它托别的女人?俸小赛心里唏嘘着,却摆了个狠脸威胁道:“你养了那么多年大象不听话你还没法子治它呀?别怪我没提醒你,大喜的日子要是这大象出了什么纰漏,颠了老爷太太、踩了行人,你也不用活了。”
着盛装的开道少女们,手提装满花瓣的竹篮,扬手将花瓣朝天空撒去。沉稳的象脚鼓、欢快的葫芦丝、动听的叁弦,围观的百姓纷纷朝坐在象轿的新人挥手欢呼。
云开微笑着挥手回应,忽然在人群中看到月明。站在人潮的最后面,神情哀伤的看着他。他顿时怔住了,不敢相信月明竟然会来。
她那双猫瞳大眼在阳光下波光氤氲,泫然欲泣,被她这样望着云开觉得难堪极了,仿佛被剥光了游街示众。
他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