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面色苍白,紧紧闭着的薄唇颜色都略显浅淡,总是矜贵威严的面庞有几分脆弱。

阿妩看着这一幕,真真切切地怕起来

从没有一刻,她清楚地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她的倚靠,是她放在心里的人,是她两个孩子的父亲。

无论如何她和他都曾经有过那样的缠绵甜蜜,曾经一起面对孕育子嗣的喜悦,这是永远都无法抹杀的事实。

若他就此离去,那自己该是多么痛苦和绝望!

她必须要这个男人活着,活在这个世间!

这么想着时,福泰进来了,带着两个小太监,端来了药汤来,说是要为景熙帝擦拭身体。

阿妩看了一眼,道:“我来吧。”

福泰略犹豫了下,才道:“也好。”

他大致讲了讲如何擦拭,之后自己先出去,却命小太监从旁打下手,帮衬着。

这对于阿妩来说是新鲜的,是从未有过的。

从她和景熙帝相识的那一天,这个男人在她面前便是强大的,是无所不能的,他似乎永远牢牢地把控着她的一切。

她讨好,奉承,她被教导,被疼爱,一直以来她都是承受的一方。

可现在,平生第一次,他紧闭着双眼,苍白脆弱,总是修长有力的手此时却无力地垂着。

她拿起他的手来,用浸泡了药草的毛巾为他擦拭,很轻地擦拭,细致地照顾着。

她又解开衣襟,为他擦拭前胸,其实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不过往日总是在过于昏暗的光线下,且总是意乱情迷中,并不曾细看。

如今却见男人的肌理线条清晰,硬朗而富有弹性,触碰的感觉倒是极好,看上去也很有力道。

当这么做的时候,她也想起昔日早间时候,她躺在榻上,自锦帐中探出头,晃荡着腿,好奇地看,看宫娥如何服侍他更衣,服侍他漱洗,为他梳发。

那时候她只是看着,觉得好玩,他是皇帝,不需要她做什么,而他会将她照顾得妥妥帖帖。

又想起往日,他会抱着自己,要自己如同小娃儿一般跨坐在他腰上,然后把自己颠得往上一耸一耸的。

那个姿势,那个力道,可真是,让人欲生欲死,欲罢不能。

啊啊啊啊不要想了!

谁知道突然间,阿妩听到一声很低的呻吟声,似乎有些痛苦。

她忙抬眼看过去,是景熙帝发出的。

他艰涩地蹙着眉,似乎很煎熬的样子。

阿妩微惊,忙道:“快叫御医,皇上怎么了,他难受!”

小太监却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道:“皇上只是在睡梦中难受,御医交待过,并无大碍。”

阿妩愣了下,她明白了小太监的话,意思是这种痛苦,他已经忍受了很久了。

她心里便难过得要死。

待到擦拭过后,她坐在床头,低头端详着他的眉眼。

执掌天下的男人,醒着时是如何城府深沉,病了后,沉睡了,一切都沉寂下来。

她抬起手,用指腹轻轻地为他抚平略皱起的眉,这么做的时候,突然就想哭,于是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她骑了两个时辰的马,本就已经筋疲力尽了,如今看到他这样,心里痛苦至极,浑身无力,有些颓然地趴在他身上,抱住他窄瘦的腰。

埋首在他胸膛上,感受着他醇厚的气息,她好不舍,好希望他快醒来。

要抚着她的发哄她,要对她好,什么都给她。

以前她等不到父兄,心里总盼着父兄归来,在面对他时,也许下意识是渴盼的,希望能弥补那份欠缺,所以面对德宁,面对太子,她甚至会有些嫉妒。

可现在,她家阿爹回来了,阿爹疼爱自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