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整日,阿妩都东张西望,从台阶上看外面。
此时宣德楼前已经矗立起灯山,四周围了棘盆,里面则是乐棚,外面则用彩缎扎成,层层锦绣,燃起巨灯后,灯火交相辉映,那可是市井间很难看到的热闹。
好想看!
谁知道一整日,都不见景熙帝人影,阿妩便派人打探,知道景熙帝忙于接见朝臣,又还要与民同欢,还要各样礼仪,总之这种要紧节庆,他可是忙得很,哪儿都少不了他这一尊佛。
阿妩便有些气鼓鼓的,觉得他说话不算话。
这种日子,他忙得哪顾得上自己,说不得和他的皇后双宿双飞,一起驾临城门上,再接受万民跪拜呢。
她便憋屈得很,恨不得和他大闹一通。
她在寝殿中来回踱步,攥着拳头想,等他回来,就和他闹!
你欺骗谁不好,你竟然骗一个怀着你金蛋的娘子,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正在咬牙切齿的时候,突闻外面有管弦之声,一听这阵势就知道是景熙帝的辇车,一时之间灯火璀璨,纱灯把琅华殿都要照亮了。
景熙帝龙袍华贵,龙姿凤采,风华无双。
那么挺阔而隆重的袍服,威严气势瞬间铺陈开来,装满了这小小的寝殿。
他踱步至阿妩身畔:“贵妃娘娘等急了?”
阿妩原本心里别扭,此时突然听到这个,脸都红了。
贵妃娘娘呢……她竟已经是贵妃娘娘了!
她心里窃喜,但还是有些小气恼,便咬着唇,埋怨:“都这么晚了,你才来!”
景熙帝不错眼地注视着眼前的阿妩。
今日元宵,阿妩早早梳掠,着了一身金线流云夹袄,下面是洒花百褶裙,梳了高高的发髻,鬓边水灵灵地一朵粉牡丹,只衬得那肌肤通透脂润,散发着莹莹光润。
这样的花貌月姿,柳态玉骨,偏生娇憨着恼,撒娇闹气的,只看得人恨不得搂在怀中。
谁舍得让她恼,怎么也要哄着,一直哄着,哄得她笑逐颜开。
景熙帝视线这么凝着眼前人,口中笑道:“不会晚,这会儿看灯火正合适。”
阿妩嘟嘟着唇:“你忙完了?”
景熙帝:“嗯。”
说着,他牵了阿妩的手:“来,先更衣吧。”
阿妩虽说打扮过了,不过脚上依然穿着在房中地衣上所穿雪绫软鞋。
一旁宫娥忙上前服侍,可是帝王一直握着阿妩的手,她们却不好贸然。
小心从旁待命,便见帝王牵着这娇娇滴滴娘娘的手,要她坐在矮榻上,之后竟亲自帮她褪下雪绫软鞋。
大家见此,心里明白,赶紧略退下了。
景熙帝将阿妩的脚握在手中,却见这脚竟仿佛雪堆出的一般,上面的指甲也如同精致粉贝壳,竟舍不得放开,好一番把玩。
阿妩有些意外,又觉得痒,便故意用脚尖踢他。
皇帝又怎么样,她就踢!
可脚丫却被他牢牢握住。
她越发酥痒,但也没法解痒,只能哼唧哼唧地抗议。
反正她如今怀着身子,御医说了,怀孕的娘子容易脾气大,她理直气壮,她要使小性子!
景熙帝摩挲着那双玉足,笑问:“往日你可曾缠足?”
阿妩:“缠足?当然不曾。”
大晖是有缠足习俗的,不过这缠足不似有些番邦,竟把女子之足使劲地缠,缠得怪异,大晖的缠足只是略做束缚,以使得脚形纤细瘦弱。
景熙帝:“这样极好,天生天长,不必过于追求纤细。”
若是太过讲究纤细柔美,失了生机,也甚是乏味,景熙帝素来不喜那些高门娘子的孱弱病态,恹恹的,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