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本来无人进入的展览,此时却出现了一个仿佛不该来这里的人修长的风衣垂在小腿上,男人双手插兜,黑色卷发下,抬起的绿色狼眸正微眯着看他。

里面是岑清看不透的观察、揣摩等晦暗复杂的情绪。

“侦探先生,”岑清咽了一下,后知后觉地向他打招呼,又轻声问,“你刚刚说什么?”

虽然他对这位侦探有些惧怕,但是那天确实是他救了自己。

罗纳德眼珠瞥向旁边的雕塑,并未认真去看,似乎还是少年对他更有吸引力一点。

他淡淡地颔首,似乎在有意思的重复自己的句子,将一个字一个字掰开,去告诉眼前这个有点蠢笨的少年,里面是个什么东西。

“一颗人头埃尔维斯把他母亲的人头,放在了这个肚子里面,头朝下。大概在肚脐下方,子宫的位置我猜他是想表达生命的循环,血缘上的某种不可打破的关系……”

他微微眯眼,“你在听吗?”

岑清眼瞳睁大,有点不高兴地看着他,“我怎么没有在听?”

说的也太看不起人了一点!

罗纳德飞快看了眼岑清的鞋尖,微微一顿,“方向朝向左边的通道,据我所知那里是一间厕所,你和亚度尼斯一起来的,现在他在厕所,你刚刚因为和我谈话感觉到了压力,在心里想他怎么还不回来,或者‘这个人怎么又出现在我眼前?他什么时候离开?’”

岑清:……

有点茫然,呆呆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挪回来一点点。

罗纳德微微挑眉,看着少年微红起来的脸颊,短促笑了一声。

淡淡说道,“这个展览里的所有雕塑,里面都有受害人残缺的肢体,不出意外今天下午就会有法医专门来取证,将它们砸碎你面前这个是埃尔维斯上一次展览时的雕塑那个时候,没人想到这里面就是一颗人头。”

就连罗纳德,都未曾注意埃尔维斯就是这次的连环杀人犯。

更别说牵扯出这么多线索,得知这个人杀害了自己的母亲不,两人共同的母亲?

罗纳德神色毫无波动,就像是与自己无关。

岑清咬了咬唇,“……警察告诉我他在撒谎。我本来真的以为,那他妈妈是他……”

那天埃尔维斯和他讲的故事,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罗纳德也在现场。

可他却并不直接回答少年,而是深深地看着他。

“你相信他的话吗?”

岑清一怔,“我不知道……”该不该信。

本来他就是相信的,尤其是在罗纳德笃定的告诉他,这个雕塑的肚子里就是母亲的人头后,岑清更觉得埃尔维斯说的没什么漏洞可是埃尔维斯确实经常骗他,岑清已经不知道能不能相信了。

罗纳德扯了扯嘴唇,“不是这个。”

他看着少年因为纠结而不停抿合着的唇瓣,红而娇软的唇珠下面,有一道磕碰的痕迹,色泽比丰润的诱色还要深,似乎是被人咬的。

他音色低沉些许,有些沙哑,“他昨天给你说了很多。”

……啊,是的。

说了很多,很奇怪的话……还险些被人吃掉嘴唇。

岑清纠结万分,又要咬唇了。

而这次他没有咬住,齿尖才刚刚压上下唇,下巴忽然被人抬起来,脸颊因为太小,直接被人捏在掌心。

卷翘的眼睫忽而轻颤掀起,少年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唇缝微张,舌尖在湿红的口腔内轻抖,里面水光莹润,甜腻的气息萦绕在两人呼吸之间,勾着人去舔,舔进最深最红的喉腔。

罗纳德微微俯身,冷淡又执着地问他。

“你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