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抱在怀里,他才能确认盛欲是真的在他身边。

男人微微张开双臂,想要用她入怀,盛欲连头都没抬,眼神向上瞄他,眸光在昏暗室内裹挟冷硬的锋芒,刺得江峭僵住身子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你怎么了盛欲?”

过了许久,江峭才找回声线,哑着嗓子问她,“今天我们不是说好一起选婚礼方案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婚礼?”盛欲嗤笑,玩味地重复这个词语,转身去沙发的角落蜷起双腿坐下,没理会站在门口的江峭。

“盛欲。”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既然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就没必要继续演下去。”

在江峭第三次叫她的名字时,她终于忍无可忍。

“我不明白。”江峭像个手足无措的少年,站在门边不敢靠近。

盛欲把他的样子看在眼里。

装得真像啊。

心痛、愤怒和厌恶的情绪混杂翻涌。

她沉默地抽出股权转让书,扬起手举起,然后放在茶几上,朝他的方向推过去。

江峭迈开步子,太过缓慢犹豫地靠过去,仿佛背负千斤之重。他来到小茶几边,弯腰拿起这份协议书,快速扫量过去。

他当然很难忽略上面干透的水渍,皱起斑驳的圆点。

江峭的拇指抚过纸页上一块泪迹,想象该有多难过才会让这样反叛的女孩掉眼泪,更心疼她骄傲坚强,哭泣后仍要背起坚硬的外壳伪装。

协议上的内容,整整10个点的集团股权,于他而言,没有她的心情来得重要。

江峭放下这叠纸,在茶几边蹲下身,这样能使他的视线比沙发上的盛欲更低。

隔着小段容许她安放疏远的距离,他仰头去追寻盛欲的眼睛。

她抱着膝盖,眼神那样空洞与无助,攥得他喘不过气。

江峭小心翼翼开口:

“我可以解释的,听我解释好不好?你知道我的身体状况,来到琅溪原本就不是我的主观意愿,股权也是由GUST来谈的,我先前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完全无辜的?”

盛欲猛然抬头,表情沉沉地看向他,

“从前跟你没关系,可你不是已经记忆互通了吗?是谁把你嘴捂住不让你说了吗?还是说……你思来想去,我外公这十个点股份落在‘江峭’名下你稳赚不赔,只要装无辜纯白就好?够精彩啊,你江峭还真是双面人生。”

“不是的!今天我们分开前,我说过晚上要和你说的事就是这个。协议还没有经过GUST签字,所以我想和你坦白后表明拒绝受让。”江峭急切地回答盛欲。

就算被盛欲冷嘲热讽,他也不在意。

他只是怕盛欲生气不理他。

“哦?”盛欲勾勾嘴角。

她本来想问问,外公和江峭为什么要拿她做生意,去换这十个点的筹码。可突然又觉得好没劲。

眼里悲戚被嫌恶顶替,她勉强认同了江峭的说法,“好啊,就当你真是这么想的好了。”

江峭的眉毛凝结在一起,不希望盛欲误会他,他张嘴还想解释什么。

“那就说说我爸的事吧。”

盛欲制止他开口,放下双腿站起身,垂坠的裙摆在脚踝悄悄摇晃。

“既然你已经有了以前的记忆,那你一定能想起,我们偷到我爸的病例,我拜托你调查他病因的事吧?”

盛欲居高临下地睨着江峭,江峭维持垂头的动作。

“你跟我说说,查到什么结果了吗?”

她一股子怒火被挑起,伸手掐起江峭的脸,迫使他抬起头来对上她的眼睛,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