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莱大殿中同样阴云密布,两列烛火将整座大殿照耀得灯火通明,华贵帷幔上金丝灿灿,绣出的六界河山流光溢彩。

殿中央跪着几人,皆俯首帖耳,不敢言语。

“再同本君说一次,什么毁了?”男人沉闷浑厚的声音自帷幔后传出,听得几人险些尿了裤子。

“回,回帝君……”一个黑衣男子哆嗦着道,“是那个姓宁的魔头,伙同几个仙门之人闯入了轩辕国,毁掉了无极鬼火……”

帷幔后半晌没有声音,殿中安静得连烛火燃烧的呼呼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把守之人呢,黑鳞呢。”男人的声音又传出,听不出情绪。

“把守众人被黑鳞杀了,黑鳞……”那人紧贴地面,“不知所踪。”

话音刚落,殿后传来一声巨响,头顶罡风划过,原是殿门竟轰然飞出,破碎在了殿外的夜色下。

声音惹得大殿都抖了三抖,几人大气都不敢喘,哆嗦成了一团。

“无极鬼火,灭了?”帷幔中传来男人低沉的笑,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出帷幔将其掀开,露出一排玉白色坠子下的脸。

那张脸生得正气,但却白得有些过头,像是几千年不曾见过天光,隐隐透出些病态,漆黑剑眉下的眼睛深不见底,隐约暴露与外形格格不入的阴气。

绣着金蟒的袍尾滑过台阶,随他步伐拖动。

“是。”方才开口那男子又颤颤巍巍道,耳后一道眩光闪烁,他登时被那眩光勒住脖颈,径直提将起来,四肢疯狂挣扎。

眩光竟是几根丝线,丝线本就锋利,他脖子很快渗出了血,跪在旁边的几人连忙开口:“帝君,帝君,无极鬼火虽灭了,但火种还在,帝君手下留情!”

他几人喊得撕心裂肺,天瑞帝君这才松了手,男子扑腾着滚落,握着脖颈咳出几口血痰。

“火种在何处。”男人轻声道。

一个青色袍子的女人连忙从怀里摸出个石头盒子,小心翼翼摆放在面前,这才回身搀扶男子,不敢哭出声。

天瑞帝君慢慢走上前,珍宝般掀开盒盖,待那其中小指粗细的深蓝色火苗映入眼帘时,他忽然大出一口长气,笑了起来,将盒子捧在手心。

随后立即冷下神色:“文曜君。”

文曜君的身影出现在几人身后,低头扫过脖颈血红的男子,没有多看:“帝君。”

“这几人看守失职,打入一阐海。”他不顾滚烫,抚摸着火种,“你速速领兵捉拿黑鳞,一旦捉到,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几个字咬得很轻,但还是令人闻之胆寒,文曜君眉头皱了皱,拱手:“是,帝君。”

“还有,把云客带来。”

待文曜君将其他人带走,天瑞帝君盯着夜色看了许久,忽然抬手恢复殿门,云客清瘦的身影出现在摇曳的烛火中央。

水蓝色的衣袍笼罩他躯体,淡白色的睫毛垂下,将那双灿若星河的眼眸尽数遮挡。

发丝用一根玉簪绾着,剩余的碎发随风飘荡。

他不能说话,只是静静立着。

“云客,你可真的忠于本君?”男人低声道。

云客颔首。

“那便好。”天瑞帝君忽然笑了,他慢慢走近云客,抬起手,几根丝线便缠绕过了云客的手腕,云客眼中顿时生出惊慌,然而伫立片刻,却没有躲开。

再然后,丝线将他往前扯去,云客踉跄移动身形,被丝线勒破的皮肉露出鲜血,一滴滴砸入火苗。

无极鬼火的火苗闻见了鲛人血,顿觉香甜不已,竟瞬间火势变大,贪婪地吞噬那些鲜血,甚至沿着鲜血低落的诡计攀附而上,似要包裹云客的手臂。

云客顿时惊慌失措,他连忙想要后退,却被男人以手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