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将麻花辫当佛珠盘。
宁拂衣马上将苏陌的样貌从脑中抹去,垂眸道:“前辈到底想同晚辈说什么?什么往后之事,还望前辈能代为解惑。”
酆都看着她笑笑,傲然道:“你这女娃不好说话,方才没逗得老夫开心,老夫为何要告诉你?”
宁拂衣抬眼,瞳孔印出彼岸花的猩红之色,和酆都那双承载了厚重岁月的眼睛对视。
她没有发怒,而是道:“既然前辈整日看鬼没看够,这样想看人痛苦万状的模样,那便看罢。”
说罢,她忽然起身踏入彼岸花丛,无数利刃划开皮肤的痛觉迅速将她意识占领,宁拂衣有一瞬间满脑空白,却挺立着身子,没有抽出来,也没有倒下去。
她正要将另一条腿也迈进去,然而腰间却忽然卷上一袭风,将她整个人拔出花丛,拉回田埂之上。
宁拂衣这才膝盖一软,踉跄跪地。
迎面飘来雪白的胡须,那老者嘟囔着蹲下身子,胖乎乎的身子颇为无奈:“老夫就要你求个饶,你怎么和那个丫头一样,看着娇滴滴一个姑娘,生了副铮铮铁骨呢?”
“怎么,你瞧不起姑娘?”宁拂衣疼得鼻尖冒汗,冷眼朝他看去。
“那倒没有。”老者往她腿上看了眼,见没流多少血,这才重新坐下,“罢了,既然你血也流了,那老夫也不想隐瞒。”
“世间万物皆有其道,然时间,乃万物之道的源头。天地自开辟以来,历经万万年才孕育出生命,又历经千万年,生出六界,六界混乱久了,这才有了天道。故而众生皆有变数,唯有时间如常奔流,亘古不变。”
老者正襟危坐时,那份玩世不恭的态度便隐去了,这时看着才同传说中的酆都大帝有几分相似。
“所以,你是重生了么?”宁拂衣敏锐地抓住了时间二字,试探着问。
酆都看出了她试探的心思,咧嘴笑出了声,摇头道:“你还是真是防备颇多,只问我不问我们,生怕旁人知晓你重生之事。”
“坏人众多,不得不防。”宁拂衣回答,她的身子忽然有些发抖,“那你也知晓我重生?”
“那轮回阵虽是有效,但却并不能将曾经经历过那一千年的痕迹完全抹去,难免有些遗漏,比如你我的记忆,再比如,被割掉后花朵后,永不消失的彼岸花根。”酆都看了眼花海深处。
“那些留下记忆的,或许是你这般大苦大悲后痛苦未消的,或许是执念过深,难以消除的,亦或是老夫这般,力量卓绝的。”酆都道。
这老头还不忘自夸,宁拂衣惊诧之余,模模糊糊想。
“不过留下的痕迹寥寥无几,而重生之人大多讳莫如深,所以你不知晓。但是。”
那老者的神情严肃了些。
“时间乃万物之本,所以搅乱时间者,即便所为的是救世,却也是天道之敌,要受混沌之罚,剥去一身仙力仙骨打入混沌之中,每日施以雷刑,直到百年方可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