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她道。

宁拂衣没觉得走到云深殿的路有这么长过,路上时不时有被惊动的弟子们探头张望,看见她被一众仙兵押着走,皆是窃窃私语。

“那不是少掌门吗?蓬莱的人抓她做什么?”

“听说是同魔族有关。”

“啊?宁拂衣是魔族?”

“嘘,我也是听人乱言语,蓬莱此行就是为魔族霍乱之事来的,若她和魔族无关,抓她做什么?”

“此事还无定论,你们乱嚼什么舌根子!”还披着晨袍的冯歌厉声赶走了看热闹的弟子们。

柳文竹此事也被惊动赶来,她拔腿便要上前,被冯歌一把拦住:“那可是蓬莱的人,你去有什么用,还不快去找褚凌神尊!这里有我!”

“可是衣衣她……”柳文竹咬着苍白的嘴唇,随后愤愤跺脚,转身化作流光赶往静山宫。

宁拂衣在众目睽睽下踏上白玉阶,殿门缓缓打开,她又在众目睽睽下步入其中。

除去掌门受封那日外,此次是云际山门人最齐的时候了,一脸春风得意的梅承嗣携两名护法立于主位,两旁站着平遥、景山、元明和首席长老四位长老,皆是满脸凝重。

元明还在此处,那么褚清秋那里便应当是无碍的,宁拂衣稍稍放下些心来,眼神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会儿。

其余的授课长老们立于两旁,还有几个内门掌事弟子,皆窃窃私语。

容锦和吊着一只胳膊的洪影也在此列,容锦见了她便要上前,被洪影伸手拦住,示意他莫要冲动。

“文曜君,人既已带来了,便开始吧。”梅承嗣好像从未这么扬眉吐气,他挥手关了殿门,迈着四方步走下台阶,“宁拂衣,你可知因何而提审你?”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们遮遮掩掩的,我如何知晓?”宁拂衣冷冷道。

“真是伶牙俐齿。”梅承嗣笑道,他转身面向那文曜君,“文曜君,借占星盘一用。”

文曜君负手立着,抬手化出个圆盘状的东西,圆盘上刻有密密麻麻的古语,他用另一只手旋转了两下,占星盘上方便忽然升起道七彩明光,明光散开成圆,一些残破片段便跃然于中央。

宁拂衣顿时嗔目,四周也响起阵阵吸气声,仿佛看见了什么令人大为震惊之物。

那些片段中的人都是她,却也不是她,女子一身黑衣立于日月之巅,手中峨眉刺沾满鲜血,鲜血向上天挥洒,于是无数道惊雷下落,仙门重创,无数修者横死半空,凡间遭难,山川河海毁于一旦。

这画面实在触目惊心,就连众长老们都仰着头,震惊地说不出话:“这,这是……”

“帝君闭关千年,攒了千年的机缘催动占星盘,这才寻得这灭世之人下落,原是藏在云际山门中!此女有着至阴之脉,乃是天生的魔煞,暗藏魔性,故而派我来差个真相。”文曜君抬手收了占星盘,居高临下看向宁拂衣。

“宁姑娘,你还有什么交代的?”他道。

宁拂衣心中震颤,她于袖中握紧双拳,一侧唇角抬起:“交代?什么破法器,它说我是魔我便是了?那上面的事我从未做过,我有甚么可交代的!”

“占星盘显露的虽是预言之事,然你魔性暗藏是真!你体内可藏着魔性,你自己还不清楚么?”文曜君斥声道。

他手里又唤出另一法器,竟是把金光灿灿的金刚降魔杵,降魔杵出手便飞于众人头顶,将大殿无比高的藻井照出了佛光。

“什么狗屁天瑞帝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随随便便往我头上安个罪名便要审我,何其可笑!”宁拂衣怒声道,“你们放着真正作乱的魔族不去抓,反而对着我一个小小弟子下手,堂堂蓬莱,就是这般欺软怕硬的!”

“休要顽抗了,是不是魔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