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裴渡转向掌柜,懒洋洋地说:“但刚才的伙计不是这样说的呀,是不是哪儿搞错了?”

掌柜脸上的肉微微颤抖了下,如被毒蛇逼近,不敢与之对视,盯着桌子:“对,可能是弄错了……我得再去看看……”

裴渡勾住了乌木牌的须须,把玩了一下,忽然松了手,木牌又在桌子上“砰”地撞了一下,不轻也不重。掌柜的冷汗却刷地下来了:“对,一定是弄错了!”

“那就最好了。”裴渡伸出一根手指,将钱袋往掌柜的方向推了推,亲亲热热地说:“那你还不快点进去准备一下?”

看见掌柜的态度在瞬息之间来了个急转弯,急匆匆收钱跑了,桑洱有点儿懵了。还没想通是怎么回事,裴渡便支着下颌,笑道:“我看,这个人本来就欺硬怕软,刚才只是想看看我们答不答应让出房间而已。我们态度强硬一些,他就没辙了。”

桑洱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房间很快就收拾出来了。格局很好,面积宽敞,窗户向南而开,可以看见下方的花园。一点儿都不像是被人挑剩的房间。晚膳也是小二送上来的。吃完晚膳,桑洱揉了揉肩,觉得有点儿酸。

裴渡见状,机灵地问:“姐姐,你肩膀酸吗?我给你按一按吧。”

“不用了吧,我去泡个热水澡就好了。

“又不是什么大事,按完了再去沐浴也不迟。”裴渡撒娇地推着桑洱,让她坐在美人榻上,自己则站到了她的身后,挽起袖子,兴致勃勃道:“我让你试一试我的手艺。”

裴渡似乎精通穴道,揉捏的力气又恰到好处,还挺舒服的,桑洱也就瘫着任由他伺候了,并好奇地为他按摩的手艺是不是在泸曲学的。

其实她想问是不是在销金窟里学的,但太直接了也不是好事。

“我以前其实也不会做这个的。”裴渡的声音有点沉:“不过,后来有个人很喜欢被这样伺候。我不想她找别人,就去学了。”

“原来如此。”

桑洱明白了。

裴渡说的,就是他以前的客人吧?

果然,哪一行都竞争激烈。小倌也不好当,为了生存,也得学着如何讨好客人。

裴渡殷勤地说:“姐姐,你累了的话,可以闭目养神一会儿。等小二送热水上来了,我再叫你。”

桑洱也不客气,就舒舒服服地闭上了眼,筋骨逐寸放松,神智也慢慢迷糊了,半睡不醒之时,忽然听见了房间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了,重重地撞在墙上,也把飘飘欲仙的桑洱惊醒了。

这、这家店的小二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这样开门?

桑洱猛地坐了起来定睛看去,便看见一张冷冰冰的美人脸,眸子如月射寒江,冷冷地打了过来。

桑洱:“…………”

她的气焰没来得及膨胀,就瞬间蔫下去了。

谢持风?

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裴渡也停下了手部的动作,微一眯眼,却没有动。隔着几米,看着闯入者。

火药的味道无声地充斥在房间的空气里,桑洱头皮微麻,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但此时的心虚,比起偷偷吃冰品还让谢持风抓个正着的时候,更强烈一百倍!

谢持风冷冷地剜了裴渡一眼,就转向了她:“桑洱,跟我走。”

桑洱正要站起来,手腕就被拉住了:“姐姐,你还没舒服够呢。这人是谁啊,也太不善解人意了……”

话还没说完,一道澄莹冰冷的剑气就迎面袭来。桑洱一愣,因为谢持风居然一言不发就出了杀手。

这怎么行!裴渡毫无修为,不被月落剑斩成两段,都算他的骨头硬了!

桑洱一瞪眼,连忙阻拦:“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