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偶,我先去干活儿啦。等我回来,晚上再找你说话。”

陆蝶卿小声念叨。

留下郑雪宁怒发冲冠。

这小宫女怎么回事!把木雕放着就放着,怎么还用一条被褥来捂她!

虽然变成了木雕人偶,看不见,也没法动,但感觉还在。

那么大一条被褥,冬日里的沉甸甸压下来,郑雪宁只觉得闷。

“吱呀”。

是房门关上的声音,小宫人真的把她丢在这儿不管了!

郑雪宁这辈子没经历过的事儿,在陆蝶卿这儿体会了个遍。

查!她一定要查出来,对方是谁!

还要把拘着她魂儿的木雕人偶,也一把烧了挫骨扬灰!

这把怒火实在是盛,以至于当郑雪宁重新睁开眼,看到外头的光亮时,整个人不假思索翻坐起来。

“来人!”这两个字说的实在是咬牙切齿,像是冻人的冰霜。

“殿下!殿下醒了!”一旁的嬷嬷和宫人,听到了动静,一个个惊喜着叫了起来。

张嬷嬷第一个扑到床边,顾不上往日里的主仆之别,老泪纵横地对郑雪宁道。

“殿下可算是醒了,若真是有个好歹,老奴就是死了也无颜去见娘娘。”

她是从皇后娘娘来到宫中起,就一直跟在身边伺候的老人了,从郑雪宁生下来开始,就一直眼也不眨地瞧着。

皇后病逝后,张嬷嬷就一直忙前忙后照顾郑雪宁,虽是个老宫人,却也算是郑雪宁敬重的半个长辈了。

往日张嬷嬷性情刚强,见谁都梗着脖子,语气也严厉,唯独在皇太女跟前会慈爱温柔一些。

今日这样慌着抹泪的样子,底下跪着的一帮宫人都没见过,郑雪宁也没见过。

这让原本怒火高昂到烧起来的皇太女,眯着的丹凤眼睁开些许,扣着床榻边缘的手指也松开,转而平静下来,对张嬷嬷道。

“嬷嬷不用担心,本宫没事。”

张嬷嬷见她醒来,脸色如常,且能好好说话了,那颗被吓得不轻的老心脏这才重新回到胸腔,转而意识到自己方才失了仪态,立刻端正起来,抹了抹脸上的老泪。

“殿下这一晕,便是一整夜。怎么好端端的,会在藏书楼晕过去…”

从前也知道殿下有宿疾,常会头痛,找来了多少名医,开了数不尽的方子,却也只是能做到稍微缓解一二,根本无法治本。

可再头痛的时候,殿下也一直保留着神智,哪怕脸色苍白,痛到发狂了,可人是醒着的呀。

哪会像昨夜这般,不省人事的被人抬回来。

当时可把张嬷嬷给吓了个半死,偏偏因着圣上的猜忌,连同朝堂上的一些纷争,张嬷嬷不敢让此事声张出去,硬是把所有人的嘴给捂住,不许旁人透露分毫,只悄悄请来了交好的太医,让人诊治。

太医背着药箱过来,诊脉了之后,又是一通下针。

好不容易折腾到天亮,殿下才醒过来,有了动静。

这一整夜,外头兴许半点风声都不知道,但皇太女的寝殿里,却是闹了个人仰马翻。

郑雪宁听着张嬷嬷的问话,思绪回炉,想起来自己如今的处境,知晓此次晕倒,实在是凶险。

方才对那小宫人的几丝怒意,倒是暂时搁置在了一边。

她将张嬷嬷安抚了一会儿,说了几句宽慰的话,才问起来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了辰时…”张嬷嬷张了张口,疲惫的脸上尽是老态。

辰时…上朝的时辰已经过了。

郑雪宁觑着张嬷嬷的神色,心知对方是在替自己忧虑,她一挑眉,明艳的脸上闪过几丝冷意。

“嬷嬷不必多虑。本宫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