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裴烁平静的开口道,“无论他是人类还是妖怪,在这里,他只是我收养的小孩。”
况且,悠斗很乖,他不会违背裴烁的任何话语。他们俩之间就像签订了某种契约,将小狼崽紧紧拴在了裴烁身边。
“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他是妖怪的?”渠川刃忍不住问道。
裴烁轻笑着,带了些怀念:“从一开始见到这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不过他似乎并不愿意告诉我,所以我也为他保守了秘密。”
渠川刃不理解,在这个年代,人类和妖怪几乎是无法共生的关系,那些妖怪挖取人类的心脏、啃噬人类的血肉,混沌的妖气游荡在人世间。
而裴烁却游离一切之外。
他到底在乎什么?他到底恐惧什么?
渠川刃的手颤抖着,那些痛苦的记忆几乎要破土而出,但更多的回忆起来除了绝望之外一片空白。
他在恐惧什么?
游树坐在角落静静地看着房间里的两人一妖,他感受到了渠川刃身上围绕的混沌,无数妖怪的血液、灵魂、诅咒在他身上缠绕着,黑色的雾气压在肩膀上,血链一样荆棘从雾中破出,插-进了他的心脏,就像活着的生命,在吞咽绝望。
游树忍不住皱紧眉头,淡绿色的光芒在他指尖浮现出,他抬手指向渠川刃的方向,强大、柔和的灵力不容拒绝的让荆棘收回进了雾气里。
他的眼睛变成了金色,神情冷漠高高在上,宛如神明,不可靠近。
那团雾气是由渠川刃的痛苦、绝望、一切负面情绪所带来的诅咒。他只能清除一部分,更多的,需要渠川刃自己去拔除。
金色的瞳孔注视着一切,他细致的观察裴烁温柔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
游树疑惑的看向自己的手,反转着观察上面的光芒。他刚才做了什么?完全不记得了。
渠川刃捂住自己的胸口,激烈的喘息着。刚才一直压抑在心中的痛苦突然间消散了,他忍不住苦笑,难道那棵榕树还有驱散阴霾的作用吗?
“你怎么了?”裴烁扶住了渠川刃的肩膀。刚刚照顾好悠斗,结果这边又出了事,“伤口在疼吗?”
“不、不是。”渠川刃双手撑地,汗水从额头滴下,他发出略带爽朗的笑声,“我只是,终于缓了口气。”
就算记忆空白,痛苦却依然存在。渠川刃有时候甚至都觉得自己是在为别人背负这份苦闷。
“没事就好。”裴烁露出笑意,摸了摸渠川刃的脑袋,“刃,早点休息吧。今晚确实发生了太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