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光神色淡淡地垂眸, 从衣袖掏出绢帕, 冷静地擦拭着嘴角,头恹恹地靠在门上,视线再次缱绻地落在她的身上。
不想丧失视觉。
师知苧并未在院子?待多久, 将明日要用的东西准备好,抻着泛酸的腰站起?身, 无意识地看向安静燃着一盏昏黄烛灯的厨房。
这么久了,他好像还没有出来。
看了一眼她就转过视线,抱着东西转身往里走。
可?走了几步,她却抬不起?脚步,犹豫地站在原地。
最后师知苧还是将东西随意地放在桌上,装作无意地往厨房走去。
她踏进厨房后终于知道为何,他这么久都没有出来了。
清朗的青年安静地倒在门后,颀长高大的身子?可?怜地蜷缩成一团,苍白?的面容被微弱的烛光照出病态的破碎的感。
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双眸紧闭,薄唇微抿着似乎在忍着什么难言的难受。
见他这副模样师知苧心莫名一跳,赶紧蹲在他的面前,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顾蕴光,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应,像是没有感受到。
这一推也让她看见了他嘴角的血渍。
师知苧眉心轻颦,想将他拉起?来,但他身形太高大了,如何拉都纹丝不动。
她只?得?再次用力推他的肩膀:“顾蕴光,能听见吗?”
一连唤了他无数声,他才缓缓睁开眼,醉玉颓山的脸庞透着若有若无的虚无。
顾蕴光睁开眼,女人的清丽的脸上满是担忧和关切,他以?为自己痛得?产生了幻觉,忍不住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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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睁眼就能看见她。
他涣散着神色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她的脸,然后轻笑着将脸靠在她的肩上,暗藏贪婪地汲取属于她的气息。
“五儿,我好痛。”他轻轻地呢喃。
师知苧身形一怔,不知道此时要不要推开他,搭在肩上的手迟迟移不开。
最后她僵硬地轻轻移至后背上下安抚:“我先扶你?起?来,去余大夫那?里看看好吗?”
果然是幻觉。
女人的声音温柔得?他产生了错觉,好像回到了在昆山的那?一年。
“五儿。”他蹭着她的侧颈,声线模糊不清。
她没有说话了。
顾蕴光等了顷刻,没有等到她的回应,抬起?头,视线落在她的唇上,混沌地轻吻上去。
吻得?很轻,唇是冰凉的、色是柔软的,气息却虚弱得?推不得?、碰不得?。
师知苧眼睫颤抖,心跳古怪,本应该推开他的,但手却迟迟动不了,指尖一寸寸地收紧,最后握拳僵直地放在他的后背。
冷风从门缝吹来,房中最后的一丝烛光噗呲一声灭了,冰凉的月色透过细小的缝隙落在师知苧的身上。
过了许久,她垂下头,凝望着怀中的青年。
此时的顾蕴光已经?失去了意识,苍白?的脸埋进她的颈项,呼吸也很轻,轻得?她都好像感觉不到他的生机。
她软下僵直的腰,缓缓的将脸靠在他的肩上:“顾蕴光,我说过了,要死别死在我的面前。”
余大夫刚将白?日非要认他父亲的小姑娘送回家,踏着月色往回走。
远远就看见门口似乎蹲着一个人。
他暗忖是谁,走进一看,女人抬起?头,淡淡的目光,眼尾却泛着红,莫名有种?可?怜的感觉。
“五姑娘怎么在这里?”余大夫忙将门打开,请她进去。
蹲了许久的师知苧站起?来,双腿已经?麻木得?没有知觉了。
她单手撑着墙面对他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