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半生她都在与旁人纠缠, 生怨,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当正常人的滋味了。
师知苧对他弯眼?笑, “顾蕴光这些年不是我与你, 而是我与我周旋, 如今, 宁做我。”
“他是你要的, 对他好?点。”
她轻声地说完, 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 甚至都没有回头,从高阶上纵身一跃。
黑白?金织的黼袍如散落的花般散开,挡住了峰峦上的太阳, 似一只?蹁跹的蝴蝶往下降落。
“师知苧”
他眼?眶霎时如滴血般猩红,一向平静的眼?底细光破碎, 浑身寒意乍起?。
随着她一跃而下的身影追过去,想要将她拉住, 但那衣袂却从他的指尖滑过, 比缥缈的雾更加难以触碰。
底下的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台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相继看见新后从祭祀台上一跃而下, 新帝追上去也没有丝毫犹豫地跟着跳下去。
瞬间台下的众人乱成一团,祭祀台上的宋观前最先反应过来。
“救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底下是川流不息的河, 掉下去的人本就难以打捞起?来。
最后众人及时将后跳下来的顾蕴光寻到,但另外的师知苧却只?捞到衣袍。
新后大?婚之日发疯跳祭祀台身亡,很快就传至京都每个角落。
……
秋风萧瑟,呜咽地吹着,巍峨的宫墙似乎带着寒冷,分?明?是还没有入冬却冷得惊人。
刚换下朝服的宋观前神情严整地走来,看见殿门外立着的宫人,殿里面被封得死死的,青天?白?日都蔓延着一股死气?。
“不是说陛下已?经醒来了吗?”他问着门口?的宫人。
宫人点头:“回国师大?人,陛下是已?醒来,但吩咐奴们不许将殿中的灯点燃,还不许将周围的窗户打开……”
听着宫人说的这一系列古怪的事。
宋观前眉心紧叩,想也没想便将殿门一脚踢开。
宫人都来不及阻止,他便已?经闯进去了。
里面暗得好?似夜间,隐约间才看见最里面的榻上躺着高大?的男人。
他将四肢都蜷缩在一起?,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夹杂着难受的呜咽,像是被丢在雨幕中被淋得湿漉漉的狗。
这样的场景他看过两次,一次是宋温书在阒关前为了将他救起?来,而自己葬身在那里。
当时他听闻消息赶过去时,还是半大?少年的顾蕴光,也是这样将自己关在黑暗中。
现在比之前还要可怜,许是上次还有能压抑毒素的蛇,这次他什么也没有,只?能硬抗。
看着青年可怜的背影,宋观前脚步一顿,突然就想起?来之前给他卜的那一卦。
凶煞。
这才没过去多久,就灵验了。
“顾蕴光。”他敛下心中情绪上前一步。
榻上的人紧蹙着眉,没有睁眼?也没有回应,脑中不断闪过她从高台一跃而下的画面,喉咙像是堵住了,想发出声,却怎么也发不出来,窒息又难受。
“我知道?你现在能听见,还没有丧失听觉。”宋观前说道?:“能听见,我便将话?都明?说了,这天?下是你亲自弑杀君王,哪怕是被世人用唾沫淹死都非要当这天?下共主。”
说罢,将怀中的折子扔在他身上。
宋观前撩开衣袍,勾了张椅子坐下:“现在南边流寇猖獗,宁王的人与昭阳国勾结,在釉阳活得风生水起?,北边边界又频频被垣国进犯,百姓过得不比你苦?你现在不仅不吃我给你的药,甚至不吃不喝不出门,你是想要这大?庆都亡在你的手?上吗?”
“若你当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