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沈意奴站起身,对着二夫人展颜一笑:“夫人安康。”
二夫人先是看了眼?顾蕴光,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绝艳少?年,眉心下意识一颦。
这少?年现在的名声乱得?一塌糊涂,将?长姐送给太子,搭上太子后便猖獗得?谁也不怕。
甚至还会趁月色浓,提着火把将?人府邸烧得?干干净净,这样伤心病狂的事都能出来?,不见得?是个什么?好人。
“嗯。”二夫人不待见沈意奴,神情淡淡地颔首。
她不愿搭理,沈意奴自?然也不会腆着脸凑上去,坐回原位,单手支着下颌,百般无聊地拨弄鱼竿。
下人将?椅子搬至二夫人的身边。
她坐下后便拿出淮南王亲自?选的字,递过去:“蕴儿,快来?看看,王爷亲自?选的,可?有中意的?”
还不待顾蕴光说话,二夫人便将?这字逐个地讲出来?:“‘铭’字音律温和,端正儒雅,‘景’上为?天,下为?京,天之讲是宽阔,有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之意,还有……”
顾蕴光听着,脸上依旧带着兴致缺缺的懒,她说什么?都轻嗯,叫人难以看出究竟是不是满意。
二夫人猜他许是对这几个字都不满意,又翻出一页,拿过去:“‘乾’取自?于?诗句“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前途无限、坦坦荡荡,堪堪是大气君子,这字如何?我看来?看去还是这个字最符合孩儿……”
“二娘。”顾蕴光淡淡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孩子的事,你?们不必操心,我自?有定夺。”
“这话是何意?”二夫人蹙眉放下手中的字,乜过去。
顾蕴光淡声道:“她自?己生养。”
二夫人品着这话中的意思,然后觑他脸色神情中的正经,无半分虚无。
须臾,她轻叹一声:“此事你?与?我道无用,王爷那边恐怕会同意。”
顾蕴光垂眸颔首。
他并不需要被谁认可?。
“顾侯爷,鱼竿动了。”一旁的漂亮少?年嗓音慢慢地开口,握住他的鱼竿抖了抖线,浅笑晏晏地转头:“还是条大鱼。”
“赵凿先送二夫人回去。”顾蕴光转身吩咐。
二夫人轻叹息,摇头转身离去。
沈意奴掠过二夫人离去的背影,转眸至青年的身上,笑道:“侯爷现在还挺认真的。”
顾蕴光听他言语中的调侃,眸乜去,似笑非笑道:“自?然,比不上沈公子认真。”
“主动寻谢岐宴,是怕她知道是你?救她,情愿死在诏狱也不出来??”
啧。
这人讲话当真是将?刀往人心坎儿上推。
沈意奴将?手中的鱼竿抛进池中,殷红的薄唇轻翘,绝艳的脸上浮起浅柔的笑,比女子都浓色几分。
“那不能,姐姐她啊,比谁都想活,为?了活下去什么?事都愿意干,我最爱的便是她这点。”他腔调缓缓地说着喜爱。
顾蕴光对少?年不计较后果的行为?,向来?都不置一词。
某种程度上,甚至觉得?沈意奴比宋观前脑子都不正常,至少?宋观前不会动不动将?人送给谁。
此事与?他的干系不大。
顾蕴光恹懒地靠在藤木椅上,脸上的神情清淡,漆黑眼?底映着池中波澜光影。
“嘁,对了,太子可?能过段时日要去大佛寺为?圣人祈福,你?说圣人何时会死?”沈意奴转过头,媚态的狐眸中满是纯粹的好奇。
顾蕴光卷着鱼竿,淡然地道:“最多两年。”
“啊弑君啊。”少?年拖拉语调似谴责又似欢喜,眼?底却是盎然的兴味。
不远处湖面?上的积雪厚厚的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