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蝉鸣叫,炙热的?金乌高?悬头顶,地面隐约似翻浮着热浪。
师知苧行了几步, 白皙的?脸上浮起两团粉胭,额上泌出层晶莹的?碎光的?薄汗。
赵凿欲言又止地觑看几眼, 最后见她面色冷淡便没敢开口?,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
走了一会,师知苧似是逛累了,遂寻一处凉亭坐下歇息。
甫一坐下,她仰头,唇瓣隐有些干裂,执着手帕扇着风:“赵统领,能否劳烦你去?帮我要一壶凉茶?”
赵凿本是想让旁人去?寻来,但?环顾一看才发现两人不自觉间逛到了后院深处,此处暂时无下人。
他转头看见凉亭中惹得双腮陀红,唇瓣泛干的?师知苧,想起此处是侯府,她也走不到何处去?,便放心地点头应下。
师知苧摇着风,蹙眉地颔首,声线微恼地道:“劳驾赵统领了,在房中待了一个?多月,本是想多逛逛的?,奈何今日的?日头实在太大了。”
赵凿听她这样说,想起这段时间她被主子下令锁在房中,心下怜悯:“三小姐你在此先等着我,很快便回来。”
说罢便转身急急地离去?。
师知苧神色淡淡地坐在凉亭中,望着赵凿离去?的?背影直至不见后,缓缓站起身行出凉亭。
她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脚步微急地奔去?。
之前她曾与顾晨之偷跑出去?过一次,地方还记得,那还未来得及清理杂草的?后院里有一堵矮墙,下面刚好有个?狗窦。
墙她是爬不上去?,但?狗窦却?可以砸扩些。
当时发现这个?狗窦时她便为?了谨防万一,在此处藏了个?凿洞的?锤子。
师知苧寻到锤子后一刻也不停息,快速将狗窦砸开,很快便显出一个?供她能钻出去?的?洞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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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锤子放回去?藏起,又冷静地寻来一捧干柴放在旁边,然后钻出洞口?,又从外面将那捆干柴将洞口?挡住。
做完这一切后,她赶紧朝着另外一侧跑去?。
不得不说顾晨之当时选择的?位置极好,此处位于繁华街道的?后面,平素无人路过,刚好方便她悄无声息地逃走。
府内。
赵凿从前厅提着一壶凉茶回到凉亭,而亭中却?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心中微咯噔地一跳,突然想起当时在那别苑中,师知苧便从他们手中逃出去?过几次。
按捺下心中的?情绪,赵凿先命人四?处找人,待到在后院寻到一处被砸过的?狗窦,长久无言。
这三小姐现在身契都还在主子手上,身份又是获罪官员的?女儿,这一逃,万一被有心之人发现,只怕是比逃奴的?罪都重。
如此想着,赵凿心急如焚地吩咐人沿着这条路去?寻人,自己则套马出府前去?寻顾蕴光。
彼时顾蕴光正在营中观兵晨练。
烽火亭上他冷峻着面容,望着底下气势浩荡的?军队,身旁的?跟着两人。
着甲胄的?军官,以及神色恹恹的?顾晨之。
头顶虽有遮阳的?棚顶,顾晨之还是被晒得口?干舌燥,目光频繁地看向立在前方的?青年。
顾蕴光虽是在外行军十?年,但?却?因地处北边、靠近垣国,那里常年冰封的?苦寒,而阒关前也是常年大雪,那处的?天阴沉沉的?,几乎晒不到什么光。
现在青年立在京都的?暖阳下,生得反倒比京都的?人都白几分。
顾晨之实在是忍不住这样的?烈光,小声地开口?唤了声:“二哥。”
自从那日他被兄长丢到宋观前那里,往后的?每日饱受折磨,不仅要读书,还得时不时被拉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