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现在大周是什么光景,谁也不敢想。

杨太医:“叶公公,您也是,怎的就同意帮陛下隐瞒呢!”

叶小远苦笑道:“陛下的性子自小就这样,他打定主意要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违逆。要是不这样的话,先帝怎么可能会同意陛下去剿匪,更别提之后去北疆的事了。”

杨太医深深叹息,一时片刻也不知道说什么,许久才道:“药方子还要改。”

下重剂!

他一甩袖子,严肃着脸钻进了东暖阁改药方。

叶小远也进了殿中照顾。

崇昭帝愣愣飘在原地,刚才叶小远和杨太医的对话一遍遍在他脑海中重复。

那些话像是长了软刺的鞭子,在他心里翻来覆去。

明明都没有肉/体,也没有心跳了,但他却觉得像是有一只手攥住了他的心,把心脏和那条软刺鞭死死缠在了一起,然后用力一捏。

酸疼的感觉充斥在胸腔中。

他沉默地飘回殿内。

龙榻上的新帝很年轻,周身缭绕着病气,一只手搭在床边的脉枕上,手腕内侧青紫色的细小血管清晰可见,脸色苍白,唇薄而色浅淡,阖着眼,眼底下有淡淡的青黑色。

病中难受休息不好,折腾许久,好不容易才睡着。

崇昭帝也不出去飘了,就守在这里看着他。

病情加重的时候,他就怒气冲冲的朝着太医们发火,病情好转的时候,他就皱着眉头盯着。

臭小子平静的吃药,习惯了苦味。

就算再难受,也只是握着叶小远和那个叫六六的暗卫的手腕,用脑袋抵着缓一会儿。

再不曾和小时候一样在他和其他长辈面前哼哼唧唧,撒娇耍赖,眼珠子一转就是个坏主意,企图卖可怜坑一点好吃的好玩的出来。

过了许多日,新帝反反复复,不见康复。

臣子们悲悲切切,往来宫中面带愁容,崇昭帝看得火大。

一副晦气的衰样给谁看?!

也有面带笑容的路过,崇昭帝更生气。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皇帝生病还能笑得出来?!

他开始期待黑白无常快点来带他走,看看能不能和阎王做个交易,给这臭小子续命,也是给大周续一口气。

或许是老天听见了他的祈求。

在大周重臣共同做了一个梦,再不逼婚之后,新帝开始好转起来。

崇昭帝飘出宫去,听他们私底下讨论梦的内容,越听脸色越难看。

仙人谪凡?不能和凡尘太多牵扯?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恼道,“难道要小七自己一个人孤单一生吗?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成婚生子就会被收回天上,简直胡扯。”

他一边骂着胡扯,一边扭头去了织仪府上,相看驸马。

也不知道这个驸马行不行,不行的话他就托梦给织仪多招几个。

然后又想起五皇子,觉得那群臣子打算的不错,在牢里又不是不能娶妻生子。

就算他惩罚老五一辈子在牢里,他也是皇家的人,小七不能生,他身为哥哥就有责任为皇家开枝散叶。

总之,选秀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崇昭帝以为自己可以一直陪在曲渡边身边,但事实上确实,他时不时会陷入黑暗的世界,意识全无,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往往已经过了好几个月。

他就这样断断续续,隔一段时间,就出现在皇宫中。

约莫两年的时间。

小七很少因为朝政和臣子们的事情生气。

但是一旦生气发火,几乎所有人都噤若寒蝉,老狐狸耍太极的臣子们都夹紧尾巴做人,赶忙顺着皇帝的毛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