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是。”

崇昭帝:“朕听说过,你是舍了一场和棋友的邀约才来的?”

三皇子:“一局棋,舍了就舍了。”

“说得对,”崇昭帝笑呵呵道,“不过,有舍才有得。舍了一场棋局,得了今晚兄弟和气的晚宴。”

“舍得二字精妙,老大,你说是不是?”

大皇子一顿。

曲渡边扒饭的动作慢了下,咬着筷子偷偷抬眼。

舍得。

舒家下狱的圣旨还压着没发,毕竟贪墨赈灾款和赈灾粮的事和大哥也有牵连。

老登这话的意思,就是如果大哥舍了舒家,自断一臂,他自己就还能在朝堂上活着。

事情闹成这样,三郡百姓和文人士子都看着,老登肯定要给出个合理交代,他这分明想把舒家舍了,把大哥从这摊子事中捞出来。

弯弯绕绕的,大哥能听懂不?

大皇子:“舍得二字,在学堂的时候,就知道这两个字的精妙。”

曲渡边夹了块鱼肉,听大哥的话,应该是听懂老登的意思了。

崇昭帝看向坐在右边的二四六:“嗯,舍得中间是中庸,不管是不作为,还是太过火,都不好,中庸最妙。”

二皇子敛下眉眼,思忖几秒,笑道:“有得有失,月圆则缺,只需把握恰好二字即可,儿臣懂了。六弟,你觉得呢?”

六皇子冷不丁被点了名,懵了几秒,撞上自家父皇看过来的视线。

五皇子挪动了下姿势,在下面戳了戳他。

六皇子:“啊,对,我跟二哥一个想法。”

崇昭帝满意道:“很好。”

“朕的几个儿子,都很懂事。”

“父皇谬赞。”

对于舒家一事,大家达成一致,氛围逐渐和谐起来。

四皇子帮曲渡边夹了块肉,“这个好吃。”事情大概是结束了,可以好好吃饭了。

曲渡边饭量大,吃完自己面前的菜就去夹四皇子的。

他吃的正乐,其他人也没注意到大皇子的脸色越来越沉,往嘴里扒饭的动作越来越慢。

最终,他放下碗筷,姿势由跪坐变成了跪,冲着崇昭帝重重叩首:“父皇!”

“舒家是无辜的,岳父这两年兢兢业业不敢松懈,将赈灾粮赈灾款运道各处,怎么会贪墨!他在户部干了那么多年,人品和德行都是信得过的,断不会如此行事!”

殿内瞬间寂静下来。

好像外面的冷风一瞬吹进了殿。

所有皇子都惊愕地看着大皇子。

大皇子再次磕头,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大皇子妃整日垂泪,儿臣的两个孩子也日夜忧心,哭闹惶恐。儿臣身为人父,为人夫,着实不忍!还请父皇明察!”

崇昭帝的脸上已经一点笑模样都没了。

他瞥着大皇子:“你还要朕如何明察。”

大皇子:“还请父皇仁慈,清查三郡和赈灾粮赈灾款沿途经手各州、各郡所有官员,儿臣愿”

崇昭帝重重放下酒杯:“曲渡苍,朕对你已经足够仁慈!”

他站起来,“你方才所说,朕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是别让朕听见第二次。”

语罢,拂袖而去。

崇昭帝走后没多久,二皇子笑了笑,也起身告辞:“大哥,弟弟们,我先回了。”

大皇子失魂落魄的站起来,在二皇子走后,也出了卧麟殿侧殿。

“我也得走了,”六皇子拉着五皇子起来,“小七,今晚吃得不好,回头我单独找你吃饭。”

曲渡边:“好。”

四皇子:“一起走吗?”

曲渡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