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多谢陛下体恤,妾已大好了,今日端午,宫中热闹,妾便来给陛下与太后请安。”
她何时身子不适?陛下分明是寻个借口罢了,偏她不能戳破。
众目睽睽下,李景烨心里再不悦,也不愿让人看笑话。
他淡淡撇开眼,不再看她,更不承她的问安,只挥手道:“起来吧。”说罢,转向一旁唤“元士”。
何元士心领神会,忙令人重新搬了榻上来,列在萧淑妃之后。
妙云咬着唇,看一眼丽质那一张设在萧淑妃之前,已空了的座,慢慢往自己的座行去。
众人默默对视,眼见没事,却没人敢动。
唯有李十七娘举起手中精巧的小弓,“嗖”的一声射出一箭,精准地射中一只圆鼓鼓的粉团粽子。
箭啪啦一声掉在地上,众人一下惊醒,渐渐恢复方才的热闹。
喧嚣之间,李景烨转过头,冲太后低声解释:“母亲,朕知道母亲不悦,只是今日并非是朕让她来的。”
“原来陛下知道。”太后冷笑一声,压低声回了一句,便又沉默。
李景烨顿了片刻,见她的怒火半点未消,又耐着性子道:“母亲,儿子是真心愿孝顺您的,只盼您偶尔能体谅几分。”
太后听罢,却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深吸一口气,已渐瘦弱的身躯也颤了颤。
她双唇翕动,忍了片刻,终是慢慢道:“陛下既然懂得孝顺,怎还不让令月回来?不让六郎回来?”
一提六郎,李景烨的面色一下变了。方才的温和与诚恳统统消失,只剩下微微扭曲的冷凝。
“母亲别忘了,是六郎主动要往幽州去的,朕没有逼他。”
“是,陛下没逼他。”太后一手支着额,一手撑着榻,望着眼前的热闹,愈发想念远在边地吃苦的幼子,已顾不得给长子留体面,“六郎他今年已二十二了,还是孑然一身!连陛下的姑母都在替三郎相看了,陛下的亲弟弟却还孤零零在边疆,无人照拂。陛下难道忘了,当年先帝的遗训?你们兄弟二人,一个做明君,一个为贤王,相亲相爱,如今,是谁搅乱了这一切?”
李景烨面色阴沉,双手紧紧捏着坐榻的扶手,用尽全力才克制住心底喷涌而出的怒火。
“母亲到今日都一直在心里怨怪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