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还在太后处,听着母亲询问陛下的事时,便忽然见外面的宫人进来, 道陛下将钟贵妃遣回娘家去了。
太后惊讶不已, 拉着那宫人好一阵询问。
他跟着母亲自觉回避,可离开时,到底忍不住心底的紧张与异样, 有意放缓脚步,在殿门处又零星听了两句。
那宫人也说不清来龙去脉, 唯一能确信的, 便是贵妃去过仙居殿后,与陛下起了争执, 陛下冲动之下,便让贵妃回了娘家。
离开的路上, 他也说不清心底到底是何种情绪,只知余下的半日时间里, 自己始终魂不守舍, 恨不能立刻见到她,好好看看她到底如何了。
好容易熬到傍晚,他趁着宵禁前出府, 徘徊许久后,才轻车熟路地潜入钟家,寻到她的屋中。
先前因公主的婚事,他布防时早已将这座府邸内外构造摸得一清二楚,今日她回来,宅邸四下照例有羽林卫的十多个侍卫守着,他进来得轻而易举。
眼下见她神色如常,他提着的心暗暗放下一半,随即将她重新抱进怀里,一下一下轻抚着她后背,慢慢生出惆怅,闷声道:“你不伤心就好。”
他觉得自己有些杞人忧天,可又按捺不住内心的关切。
丽质轻笑一声,心情极好地摸摸他的脸庞,指尖停留在他的颈侧一下一下轻勾着。
“你这般深夜在外流连,如何同大长公主交代?”
先前他夜里来看她,都是趁着留在宫中值守的时候,唯一一次入钟府,也是趁着公主成婚,彻夜宴饮的机会。
裴济难得有一丝心虚的不自在,撇开视线不看她:“我偶尔也会与同僚在平康坊饮酒,一次不归,不是大事,只说留宿在平康坊的宅子中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