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辛苦你了。你在羽林卫这两年始终出类拔萃,陛下也一定都看在眼中了。待期满时, 我会向陛下举荐,允你往地方驻军中去。”
那副将家世不显, 不过长安一户末流贵族出身, 好容易在羽林卫中谋到个职位,摸爬滚打三年,却因家世始终不得重用, 直到一年多前,裴济任大将军,才给了他机会。
他虽比裴济虚长三五岁,可每每面对时,却不自觉地挺直腰板,毕恭毕敬。一听有希望派入地方驻军,他心中一时激荡,当即拱手道谢。
长安重家世,地方重军功,以他如今在羽林卫的职衔,派往地方军中,便可从高级校尉做起,若能参战立功,往后的晋升定能顺利许多。
午后,二人又一同出宫,策马赶往各城门外的驻防点巡查一番,直到将近傍晚时,才回到宫中。
夜幕低垂,裴济忍下心底的躁意,面无表情地将换防后的各处都一一巡查一番,经过紫宸殿时,又着意看了看其中点满的灯火,这才独自沿着小道绕过各处值守点,从清晖阁和左藏库南面行过,准确寻到承欢殿后的宫墙,借着黯淡的月色,三两下翻身而过,悄无声息地落在殿后的一片树影下。
因丽质被禁足,承欢殿外围有内侍日夜看守。虽不严苛,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脚下飞快闪到廊下阴影处,见左右无人后,才敢凑近窗缝处侧耳倾听。
屋中明黄的灯光从窗纸与缝隙间倾泻而出,流淌在他的面颊上。
熟悉的女声若隐若现地传来,仿佛一只轻柔的手,将他近来的紧张与焦躁稍稍抚平。
他闭了闭眼,待确定屋中应当只丽质与春月二人后,方轻轻叩击窗棂。
屋里一下静了,片刻后,有脚步声靠近,窗从里面推开,露出春月那张惊喜的圆脸。
她咧嘴笑着回头,压低声道:“小娘子,果真是裴将军!奴婢猜的没错。”
裴济也往里望去,便见到灯下那道熟悉的美丽身影也正扭头过来看他。
二人目光对上,一时都没了声。
他心口缩了缩,轻手轻脚地翻身进屋,随即将窗阖上,一转身却觉光线忽然黯淡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