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皇后浑然不觉。

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丧子之痛,痛彻心扉。她哭得声嘶力竭,抱着萧云飞无论如何也不肯撒手。

萧云飞是她的小儿子,她对他没有寄予过厚望,只希望他这一辈子顺风顺水,开心自在。所以她给他求了只有百里之遥的冀州当封地。

哪怕被封王迁地,只要她想见到萧云飞,她也可以随时见到。

她给她的小儿子铺了这么好的一条路,可以保他一世无忧一世富贵,可为什么他这么年轻就死了?为什么!

“臣等恭送晋王殿下!”

哀钟响起,所有人匍匐在地,跟着钟声叩拜。

钟声停下时,皇帝看了陈皇后一眼:“皇后,让内务府的人带着晋王去更衣梳洗,莫要让他带着一身污血离开。”

陈皇后没有回应,但在太监们上前拖动萧云飞的尸体时,她无力地松开了手。

这时,沈芫走到萧云飞的座位旁,取下头上的银簪放进酒杯。

杯底还残留着些许酒液,沈芫的发簪只是沾了一丁点酒水,银簪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全部变黑。

她出声提醒道:“这酒果真有毒!”

听见沈芫的话,太医院的院使也忙掏出银针试毒,见银针发黑,太医院的院使又用指尖沾了些许酒液,放在鼻尖嗅了嗅。

“是剧毒,断肠草!”

暖玉轩内的所有人回过神,他们想到萧云飞临死前指着萧云城说出的那番话,看向萧云城的目光瞬间变得无比复杂。

太子殿下竟然如此心胸狭窄,连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也不放过?

晋王殿下临死前还说,其余的皇子公主也都是太子殿下害死的。

太子殿下担心别的皇子与他争抢皇位,想要先下手为强除掉对方,也是皇家常事。

可晋王殿下平日里只爱游山玩水、填词谱曲,他根本无心与太子殿下争抢皇位,却还是被太子殿下除掉了!

太子殿下未免也太阴狠无情了!

这般阴狠无情之人,若即位,必定会成为一代暴君,这是大燕之难啊!

于是御史大夫立刻站出来道:“微臣请求皇上彻查晋王殿下中毒一案,彻查三公主、四皇子、五公主、七公主、八皇子之死真相。”

“准!”皇帝沉声道:“在未调查清楚前,今日在场之人,不得离开暖玉轩半步!”

萧云城听见这话,心虚地跪在地上:“父皇,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六弟真的不是我毒死的!”

可他话音刚落,便有萧云飞的护卫走上前,悲愤愈加地盯着萧云城道:“我家殿下最后喝下的这杯酒,确实是太子殿下亲自倒的。”

“况且沈姑娘和太医也检查过,这杯酒里的确有剧毒!”

“求皇上明察!还我家殿下一个公道!”

听萧云飞的护卫这么说,萧云城急不可耐地反驳道:“一派胡言,我根本没有下过断肠草,我只下了春药,别的什么东西都没下!”

“春药?”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萧云城,脸上的表情千奇百怪。

太子殿下竟然给自己的亲弟弟下春药,他到底想做什么?

萧云城也知道他不该自爆,但萧云飞临死之前说的那番话,让他根本无法全身而退,父皇肯定会查他的。

与其被父皇查出来,还不如他自己老老实实地交代。

好歹下春药比下毒药的罪名小一些。

可令萧云城想不到的是,皇帝听完他的话后大发雷霆。

“事到如今,你还在撒谎?”

萧云城胆怯地缩了缩身子,辩解道:“父皇,我真的没撒谎,我……我真的只往六弟酒杯里加了一点点春药而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