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免引来更多人看见自己的惨状。
海棠清咳一声,示意其他姑娘停手。
芙蓉退后两步,揉了揉酸疼的手腕,喊道:“还钱!”
海棠蹲下身,朝楚玉宁伸出手:“把钱还给我们,这件事就算了结了。以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再无纠葛!”
“我……咳咳咳……我身上现在没有多少钱……”楚玉宁捂着胸口,一边说话一边咳嗽,上气不接下气。
“你什么意思?你不想还钱?”春桃是个急性子,听楚玉宁说没钱还,当即又举起手中的棍棒想要揍楚玉宁。
看见那棍棒,楚玉宁忙往旁边躲:“我……我可以把我身上的钱都给你们……”
春桃动作一顿,随即不耐烦道:“快点掏出来!你姑奶奶的耐心有限!”
楚玉宁忙不迭从怀中掏出自己的钱袋子,春桃见了,一把抢过钱袋子,在手里掂了掂。
“这么少?”
“你身上肯定还有别的值钱的东西,都给我交出来!”
“春……春桃姑娘,没了,真的没了。”楚玉宁道。
春桃不信,她弯下腰一把扯开楚玉宁的外袍。
上衣被扯乱,楚玉宁恼羞成怒道:“你这泼妇,竟然公然扒扯男人衣服,果真放荡不堪!”
他话音刚落,腰间突然掉下一个镯子。
镯子在月光下泛着金灿灿的明光,圈口很小,应该是小孩戴的。
看见掉在地上的小金镯,楚玉宁面色一变,慌忙去捡,但却被芙蓉眼疾手快地抢了先。
“竟还有个镯子,估摸着有一两的样子。”芙蓉拿着小金镯掂了掂,然后递给了海棠。
海棠看了眼,觉得这个小金镯特别眼熟。
好像是王金珠和王明珠手腕上戴的。
没想到,几经流转,最后转到了她手里。
海棠收下小金镯,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张叠好的信纸。
她将信纸展开,又撕碎。
碎纸被夜风吹到楚玉宁脸上,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楚公子,你仪表堂堂,文采过人,会写诗会谱曲,可以说是才华横溢,初见你时我也曾倾心于你。”
“但我后来才知道你这人只是徒有虚表,你自诩高风亮节,却与那些流连青楼的恩客并无不同,在楼里一副面孔,出了门又是一副面孔。”
“这首你卖给我的诗,如今我也还给你。愿你碾作尘泥,一生洗脱不了肮脏、下作、卑贱的声名!”
海棠说罢,没有任何留恋地转过身。
精美的绣花鞋踩在碎纸屑上,无声地折辱着楚玉宁的自尊心。
海棠一走,其他几人也呼呼啦啦地跟上海棠,一同从胡同里走了出来。
出来后,春桃暗暗瞥了一眼漆黑的胡同,凑到海棠身旁压低声音道:“虽然那些钱沈姑娘已经帮咱们要回来了,但那口恶气一直没出,今日竟有机会一股脑发泄出来,真是太爽了!太爽了!”
海棠闻言笑了笑,道:“我前几日曾在药铺附近看见过楚玉宁的身影,当时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毕竟事情过去了大半年,他跟缩头乌龟似的,一直躲在乡下不进城。”
“我还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建安城了呢!”
“没想到他还有胆子进城参加科考,跟踪沈姑娘。”
“今日恰好被我们逮住,也算了了这桩恩怨。”
海棠说罢,嘴角扬起一抹释怀的微笑。
她自幼时被拐入醉春楼,沦落风尘,从未被人真心疼爱过,所以一直很希望有人来爱自己。
初遇楚玉宁时,他给了她言语间的尊重,她就以为他和那些男人不一样,忍不住爱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