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里的皑皑白雪融化了,梧桐发了新芽,一片春意盎然的景象。
牧乔站在一张偌大的檀木桌前,穿着一件藕荷色的宫裙,梳着精致的盘发,凤钗的尾端缀着细细的流苏璎珞,微风顺着窗缝拂来,环佩玎珰。
她?紧锁眉头,手里握着一支狼毫,像是?不?懂写字的稚儿?,重?重?地落笔在素白宣纸上,墨迹瞬间氤氲,摊成一汪,连下面垫着纸也染上墨色。
牧乔有些恼了,将?狼毫随意扔回桌上,写坏了的纸团成一团。
这时?,书房的门从外面被人打开。
陆酩上朝回来,透过窗户看见牧乔在桌前练字,练了不?到一刻钟,就没?了耐心。
照她?这么?个练法,下个月王皇后检查,免不?了又是?一顿责难。
奉镛的王公贵族们向来喜欢附庸风雅,吟诗作对,就连后院闺阁里的女子们也常常起兴致组什么?诗会,在后宫里,每逢佳节,这样的活动也少不?了。
牧乔作为太子妃出席,代表是?东宫的脸面,太子的脸面,皇后的脸面,自然不?能露怯。
诗文上,陆酩还能提前帮她?准备一首两首诗应付,但落笔却不?能假手于人。
陆酩虽然知道燕北蛮荒,牧家尚武,大概养不?出什么?才情出众的女儿?,但他属实没?想到,牧乔是?个连字都不?会写的。
他走进书房,略显无奈道:“虽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但身为太子妃,也不?能那?么?文盲吧。”
说她?是?文盲,牧乔还挺不?情愿。
“我怎么?文盲了,我不?是?还认得字吗,不?过是?写不?好罢了。”
牧野睡着的时?候,意识到了自己是?又在做梦了,她?以旁观者的视角看到这一幕,虽然发不?出声音,但无比赞同。
陆酩对牧乔的要求不?要太高?,军营里不?知道多少字认不?得几个的大老?爷们,像牧乔这样的,放在军营里,已经算得上是?才华横溢了。
陆酩对于牧乔的狡辩,并不?搭理,他屏退了在书房里随侍的绿萝,重?新展开一张宣纸,拿起被她?扔下的狼毫,递至她?面前。
“继续练。”
“……”
牧乔知道陆酩这是?怕她?丢了东宫的脸面,抿了抿唇,接过狼毫,继续练字。
她?微垂头,正要下笔时?,陆酩站到了她?身后,贴着她?极近,大掌拢住她?的手,挤进她?的手指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正她?执笔的姿势。
感受到男人的体温,牧乔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像木偶娃娃般由他摆弄。
陆酩另一只手掌心抵在她?的腰上,往前轻推,“站直了。”
牧乔站直了,藏在鬓发里的耳根热得滚烫,握笔的指尖微不?可见地颤抖。
陆酩附在她?的耳畔,声音幽沉带磁,低喃细语:“再练不?对,就要罚了。”
牧乔的手忽然一软,狼毫啪嗒掉在案上,好不?容易写好的一张字帖,又被墨迹沾染,毁了。
她?抬起眼,和陆酩的目光对上,落进了一双如古井不?见底的眸子里。
写坏的宣纸飘然落在地上。
牧乔身上的那?一件藕荷色的宫裙也随之盖在了纸上,裙摆上绣着的西?府海棠栩栩如生。
她?的膝盖弯曲,搭在桌案边缘,深色紫檀木和象牙般雪白的肌肤相?映衬,醒目刺眼。
两条匀称纤细的长腿赤露,悬在空中,她?的脚背紧绷,如满弓的弦,如贝壳般精致圆润的脚趾渐渐变得绯红……
!!!
牧野瞬间从梦里惊醒,浑身大汗淋漓,瞪大了眼睛。
她?怎么?又他妈梦见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