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辞凝着她,琥珀色的瞳孔深不见底,“太子死?或没死?,已经不重要了。”
“朝中大臣已经纷纷上书,请承帝立新的储君。”
牧野拧眉,喝光了茶盏里的水,“那承帝是什么态度?”
“作壁上观。”
“……”
牧野无言以对,朝廷里的纷争,她永远看不懂。
“如今朝中是哪几位皇子在?争?”
裴辞并不答,反而?问她:“若是二皇子当上太子,小野觉得如何?”
牧野脸上表情抽搐,嫌弃道:“那个死?断袖?”
裴辞:“……”
他静默一息,解释说:“二皇子的心机与城府不比太子浅,只是在?敛其?锋芒,免得被太子加害,至于?那方面的癖好,也是为了掩人耳目。”
牧野依然不屑:“就算如此,他能伪装龙阳之癖数年,也怪恶心的,行事?不够正派。”一个人得有多么大的欲望,才能掩藏本性,做不愿意的事?情。
她想起离开奉镛前?,裴辞以江骞行的身?份与二皇子相交往,难道说那时候起,裴辞就在?帮二皇子了吗。
牧野的声音轻了,劝道:“先?生,王储之争,参与进去恐怕不是好事?。”
“等?南方的战事?平息,我们就回燕北去吧。”
比起让什么二皇子当储君,牧野觉得陆酩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她在?宫里的时候,见过?陆酩日日批奏折,批到深夜,兴水利,减免赋税。
南方战事?起,朝廷大臣一个个都想的是怎么推卸责任,只有陆酩不声不响秘密出征。
虽然牧野和陆酩的私人仇怨很深,但储君关乎国之根本,在?她眼里,陆酩还算是一个合格的储君人选,也没有换的必要。
牧野犹豫片刻:“先?生,朝廷中难道没有人知?情吗?太子他其?实并未北巡,而?是带兵南下。”
陆酩带着十万玄甲兵,不可能真?的做到一点动静也没有。
裴辞轻扯唇角:“你以为承帝不知?情?”
牧野一怔。
裴辞悠悠地说:“承帝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只要不威胁到他的地位,谁当太子,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相反,若是陆酩在?南方立下赫赫军功,承帝会像过?去忌惮牧野一样,忌惮他。
说不定承帝此时的内心,也并不希望陆酩回去,承帝近年疯了一般地求长生,他还想在?皇位上,坐上十年,二十年,百年。
牧野知?道皇家无情,但却没想到能无情到如此地步,她不愿相信,依然在?想办法。
“若是太子拿下洇城,再赶在?重立储君之前?回去,朝廷的混乱是不是就解决了?”
裴辞的目光深深地望着她,沉默许久。
“已经来不及了。”他说。
牧野握紧茶盏:“什么意思?”
裴辞的声音幽沉:“陆酩大概已经死?在?了去洇城的路上。”
“啪”得一声,牧野手里的茶盏被她捏碎了,瓷片扎进她的掌心,殷红的血像是赤蛇蜿蜒。
她瞪着裴辞,有太多问题想问,可是眼皮忽然变得沉重。
忽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52章
马蹄声阵阵。
裴辞凝着沉睡的?牧野, 许久,他从袖中取出一副银质的棋盒,棋盒做工精致, 雕刻的?繁复的?环形纹。
他打开棋盒,狭小的?棋盒里, 盘旋缠绕着两条细蛇, 一条银蛇一条黑蛇。
裴辞将银蛇拉扯出来,黑蛇不舍,发出嘶嘶声。
裴辞盖上棋盒, 将银蛇拢在掌心, 而后靠近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