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娟被老太太气得发抖,“暑假我就带愿愿改姓去!”
电瓶车穿梭在川流不息的街道,妈妈单薄的背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山脊。
她还不到四十的年纪,发上却掺杂了银丝。如果可以的话,她想要再慢一点、再慢一点苍老,永远为她的孩子遮风挡雨。
春日细如丝,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章雄在卸货的时候不小心被木板砸到后脑勺,当即流了一大摊血,到医院缝了好几针,被迫休工。
医生建议他拍片,但章雄没有医保卡,舍不得这个钱,忍着眩晕回家歇息。
公司赔了两百块的营养费,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他头上缠着绷带,这事儿是瞒不住章书闻的。
王如娟和章书闻轮番劝章雄谨遵医嘱。
章雄却很固执,“不用拍片,真没事,我身体硬朗着呢,休息个几天就好了。”
话是这么说,到了下半夜章雄就开始呕吐个不停。
章雄人都站不稳了,王如娟和章书闻一大一小艰难地扶他下楼打车,等了好一会都没人接单。不得已王如娟只好联系章雄的工友,让人用三轮车载着章雄去医院。
一番折腾下来,两人皆是满头大汗。
章书闻第二天有考试,王如娟没让他跟着,“你睡吧,阿雄有我照顾,明天的早餐钱我放在冰箱上面了。”
工友也摆手,“书闻,快回去。”
三轮车开动,突突声在寂静的深夜响彻。喘息未定的章书闻看着车子远去,脸色青灰的章雄靠在王如娟的肩膀上,很快就消失在街道尽头。
章书闻怅然若失地回到家。他打量着狭窄的出租屋,疲劳地躺回床上。
情况外的余愿喊他,“哥哥.....”
章书闻低声,“别说话。”
余愿当真不再出声,只是挨了过去。
章书闻喉结滚动,翻身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余愿的肩膀处,他闭上眼,紧皱的眉心难以抚平。
--------------------
好久不见的作话之:哥哥就是坠好的!
第20章
因为前一夜没睡好,再加上挂心章雄的伤势,翌日的考试章书闻很是心不在焉,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排名出来后他往下掉了五个名次。为此班主任还把他叫去谈心,希望他能在最后的冲刺阶段沉住气。
章书闻自然不会为自己的退步找借口,并未告诉老师家里的情况。
章雄是中度脑震荡,要留院观察,这几日王如娟工厂医院家里三头跑,忙得脚不沾地。明天是周日,章书闻终于得以到医院探望父亲。
他主动揽了家务活,起了个大早,淘米煲粥,又把昨晚留下的碗给洗了,还把地面拖了一遍,做完这些去叫余愿起床。
余愿知道章雄的脑袋被砸出了个口子,今天他们要到余愿去看望叔叔,因而一点儿也没有赖床,迷瞪着眼脱掉了睡衣。
章书闻看他动作慢腾腾的,扯过早就准备好的短袖套到他的头上。余愿还以为章书闻是跟他在玩闹,正想眯着眼笑,瞥见章书闻冷沉的神情,抿住嘴不敢出声。
他察觉到这几日有朵乌云总是笼罩在章书闻的脑袋上方,怎么赶都赶不跑。
盛在碗里的粥已经晾凉了,章书闻沉默地吃着早餐,边回陈永乐的消息。
陈永乐待会会和他一起去医院,等探望了章雄,两人打算到图书馆学习。
章书闻有点赶时间,抬眼问:“吃好了吗?”
余愿碗里还剩个底儿,章书闻脸色严肃,语气也没什么起伏,他心里有点打鼓,点点头,又摇摇头。
章书闻皱眉,“是好还是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