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人声,章书闻把门关严实,到水槽口洗漱。刺骨的冷水冻得他牙根发酸,他皱了下眉,将混着泡沫的水吐出来。

章雄穿戴整齐正要出门,王如娟赶忙把一双棉手套塞给他,“别又忘记带了。”

天一冷,章雄的手就开裂得像干枯的田地,常常是皮开肉绽的,擦多少润手霜都不管用。这是长年累月的毛病了,王如娟给他抹了厚厚的豆油也只能减轻一点症状。

章雄憨厚地搔搔脑袋,将棉手套塞进口袋里。

木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白粥和咸口小菜。章书闻用餐用一半,王如娟从房间里出来,把一条湛蓝的围巾放在凳子上。

“阿姨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就自己做主了。”王如娟挂着笑,“这几天降温,路上围着吧。”

围巾是王如娟自个儿织的,样式虽简单,用料却柔软暖和,很能御寒,一点儿不比市面上卖的差。

章书闻望着女人温婉的笑容,神情也不自觉地变得柔和,“谢谢阿姨。”

王如娟连忙摆手,“不客气不客气,愿愿也有呢,是米色的。”说到余愿,她望向紧闭的房门,“还在睡呢?”

章书闻颔首,“他睡得晚,不叫醒他了。”

吃过早餐,王如娟抢着要洗碗,章书闻没拗得过她,只好回房拿书包。

余愿还在酣睡中,不到二十分钟,脑袋又藏到温暖的软壳里去。章书闻本来不想理,都走到门口了又折回去,蹲在床前再次将被子扯下来,压着声音笑问:“你是蜗牛吗?”

睡着的余愿当然不会回答他。

章书闻顶着狂烈的寒风出了门,空气里淬了冰碴子似的,好在有王如娟织的围巾阻止大半的风往他脖子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