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张脸都湿漉漉的,好像要把以前从未流过的泪在此刻一次性释放。他仰着脸,又伸出手,这一次,攥住了章书闻的裤脚。
章书闻没动,只静静凝视着抽泣的余愿,直到余愿带着浓重的鼻腔哭着喊了声“哥哥”,他冷硬的神色才舒缓些许。
章书闻连脾气都发不出来了,重重叹一口气,蹲下身。他身上没有纸巾,就拿手给余愿擦眼泪,糊了一手的涕泪也不嫌弃,只随意地用喷泉里的水洗了洗,又打湿衣角,撩起来擦余愿哭得黏糊糊的脸。
做完这些,章书闻才有空“问罪。”
“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余愿鼻子一抽一抽的,用力地吞咽一下。
“你是故意躲着不想见我?”这句话说出来,章书闻不可自控地歪曲事实,“是跟我相处久了,烦我了,所以也想独自到外面闯一闯?”
余愿猛地摇头,着急地攀住章书闻的手臂。
“不是最好。”章书闻低声吓唬,“小流浪狗和小流浪猫可没那么好当。”
家养的小猫小狗到外面只有被欺负的份。
余愿哭得缓不过气,断断续续地小声反驳,“我是,长颈鹿......”
章书闻那点恼全消了,轻笑一声,“你怎么又变成长颈鹿了?”
余愿张了张嘴,慢慢摇头。章书闻也没强求答案,用掌心擦去余愿脸上的泪痕,问:“那长颈鹿跟不跟我回家?”
余愿终于破涕为笑,“嗯!”
章书闻站起身,背着光对余愿伸出手。
余愿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五指放在哥哥的掌心,借着力想要站起来,却又跌坐回去,苦恼道:“好多蚂蚁。”
“哪有蚂蚁?”
“腿里。”
章书闻瞬间就明白余愿是腿麻了,他背对着余愿半蹲下来,“上来。”
余愿双手攀住他的肩膀,他揽住余愿的两条腿,颠了颠,将人稳稳当当地背到了背上。
不知何时,当年背脊不够宽阔的少年章书闻已经有了肩负起余愿的能力。
余愿哭累了,眷恋地将脸贴在哥哥的后颈,这样亲密的距离,就能够抵消他今晚所有的难过。
章书闻步履稳健,轻松地背着余愿走过无人的街道。半晌,不知出于什么意图,他主动提起在包厢的事情,“我跟文轩还是朋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余愿忐忑地反问:“朋友可以亲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