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根本不是吻,而是撕咬,咬得血肉模糊,唇与唇只嗅得到铁锈气息,舌尖处没有一块好肉,快要被啃咬到断掉一般惊悚。
徐纠尝够了血的味道,壮起胆子去问:“里面是我的名字吗?”
男人望着他,没有回答。
徐纠作出了他的判决。
他抬手便是一耳光,更加重男人嘴角的伤,几乎晕出一大块惊悚的血晕。
徐纠像是放弃挣扎了一般,身体向后扬起,后背与后脑勺都倒在墙上,由着背后渗人骨血的寒冷扎根皮肤。
徐纠含着嘴里的血,咽了下去,恨恨地低声念:
“曹卫东,你恨死我了吧。”
男人的脸上的肉眼可见的震惊,然后是失神。
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没能活过来,陷入更加沉默的死寂里。
只有瞳孔里的徐纠嘴角染上血正在缓缓流动,那是他们二者之间唯一还有生命力的东西。
男人放开了徐纠,他像一团快要融化的冰雪,又像是一团快要熄灭的火。
他无力地摔坐进椅子里,整个人无力地垂坠着。
身体弓成C形,连接脑袋的脖子似断掉一般,放纵脑袋毫无支撑地深埋空气里,头发向前飘去,把半张脸都遮住,脸上的黑色不知是阴影还是他真的要消失了。
徐纠要走了。
男人的手下意识地挽留。
徐纠甩开那只手。
“我也是一样的恨你。”
“你走不掉的。”男人提醒他。
徐纠把厨房里的碗抄起来,铆足了劲摔在男人身上,瓷碗破碎,裂了一地,崩得到处都是。
他又一次把人砸了个鲜血淋漓,瓷片在男人脆弱的皮囊上划出道道细窄的裂纹,像半眯时的眼眶,鲜血贴着眼角流下,似血泪。
“晚上回来吃饭。”
“你去死吧。”
徐纠走了。
男人手臂上数道裂纹发出挣扎的战栗,血崩般往外淌出血泪,终于它们挣出了一层层的眼眶,眼珠贴着边缘缓缓转圈,血泪被挤出眼眶发出咕叽咕叽的蠕动黏腻声。
它们战战兢兢地往上看,忌惮地望着上方掌管人头的那双眼睛。
“怎么会是‘恨死’呢?”
“怎么会是‘恨死’呢?”
“怎么会是‘恨死’呢?”
“怎么会是‘恨死’呢?”
“怎么会是‘恨死’呢?”
男人自说自话,他的人快要和地上的瓷碗一样分崩离析,在崩裂的边缘苦苦维系人形。
“明明是你恨死你自己。”
手臂上的眼睛还在向外流淌血泪,眼球挤着泪水不安地缓慢转动,失了目标便只能无序地扫视这陌生世界。
男人站不起来了,他已经快要融化在那座椅子上,伤心地和他的血液融在一起。
被徐纠一句话轻而易举伤得遍体鳞伤,连维持人形都变得无比艰难。
徐纠不清楚他走后发生了什么,他也受了影响,脑子乱糟糟的。
他不太敢继续在那个笔记本上问下去,他怕问到最后,连他自己的存在都是出于男人的幻想。
那这个答案可就相当的惊悚了。
徐纠走出公寓的大楼,外面出了太阳,正值春夏交替,天气正好。
他站在太阳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崭新的钱包,和徐熠程接吻的时候他总忍不住去偷人家的钱包。
也不知道徐熠程是不是故意的,总之每次都非常好偷,一挑就能顺走。
徐纠这次没把钱包丢了,只是拿出几百块钱去买了半箱的酒和整条烟,挑了个清静地方,坐下以后左手喝酒,右手抽烟,顺带着还能晒晒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