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指尖点在凹下的齿痕里, 针扎似的痛意透过指尖向下沉,徐纠强迫自己去适应这份潮热与痛意。

“真不是个人,咬这么深。”

徐纠站不起来, 在那股强烈的湿气散去之前, 他都只能像个被抽干气体的气球, 软趴趴地倒在地毯上。

他看似在奋力咳嗽,实际咳咳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不知怎得就成了几声不成调的嗯嗯哼哼, 黏糊糊从嘴边里流出。

腰腹以下沉重无比,不是干巴巴的沉重, 而是像一团水从体表注入,于体内灌满压实。

这是徐纠从未有过的体验,他想他此刻所有的变化都是从闻到那股发霉湿润的气味开始的。

但又分不清是气味导致身体变化, 还是他本身变化致使对气味的敏感。

脑袋昏沉沉的,连思考都变得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情。

徐纠把身体蜷起,突兀地感受到强烈的异物感,好像是胃部被残忍的埋入了一具细小石块。

“……算了,这具身体也用不了多久。”

徐纠放弃了,开始躺着听雨等徐熠程的到来。

徐纠一个人待着的时间很短,徐熠程没过多久就回到酒店,还给徐纠带了一份麦麦脆汁鸡。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徐熠程说得平静:“顺手。”

在徐熠程的身上蒙了一层外面的雨气,雨水里带着股水腥味,还有马路边灰尘味道,黏在徐熠程的衣角上,湿漉漉地扑向徐纠。

徐熠程把徐纠抱进浴缸里。

徐纠扒着浴缸边缘就开始嚎:

“我好痛。”

“我好累。”

“我想死。”

他没有很累,也没有很痛,也没有想死。

徐纠只是习惯性把这些话挂在嘴边。

在见到徐熠程之前,他半句不舒服没说过,但在见到徐熠程的下一秒,这些话便跟脱缰的野马,又吵又闹的灌进徐熠程的耳朵里。

在徐熠程的帮助下,身体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只是节依旧残留在体内。

徐纠羞耻没敢提,他也已经适应了。

徐纠被抱到床上,被徐熠程当做玩偶一样穿好衣服,又绕到正前方为他扣好衣服扣子。

徐熠程在下面扣扣子,徐纠就沿着一路解扣子,扣完一整排后抬头一看,全白扣了。

徐熠程解释:“外面冷。”

徐纠摇头,“不扣,扣了不好看。”

穿在徐纠身上的衣服每一个设计都是他自己的小巧思,宽大简约的外套就是用来展示内里衬衫的设计感,如果扣上扣子那他这一套搭配全白费心思。

徐熠程抬手,徐纠以为是自己跟他犟嘴又要遭一巴掌,连忙低下头服了软:“你扣吧,你扣吧。”

结果徐熠程只是帮他戴上帽子。

徐纠摇头:“我也不能戴帽子。”

这一次,徐熠程的手高悬,这是真警告。

徐纠怂了,“听你的。”

穿好衣服后,徐熠程又拿来袜子和鞋子,半跪在床边,箍着徐纠的脚踝又是穿袜子又是穿鞋。

徐纠坐在床边,望着徐熠程,脑子里不由得冒出一个想法。

他好像妈妈。他会端牛奶叫宝宝该睡觉,他会事无巨细的照顾,他会在纵容的同时又教训人。

这是徐纠脑子里的妈妈,是他花钱都要请人来演绎的妈妈。

可是他和徐熠程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假兄弟,这样细腻的亲情感怎么会就这样自然的发生在他们二人身上?

徐纠去掀起徐熠程手腕的袖口,被人不着痕迹的躲了。

“你不是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