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樱也不嫌弃,在他床边坐下,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然后用手?巾在盆里灵水中?浸湿,拧干,轻轻地擦试着他的脸和额,给他降降温。
可能灵水的沁凉的气,一下子将他从昏沉中?弄醒,他睁开了?眼睛,看了?面前的女子,看了?好一会儿?。
见她给自己擦脸,他开口,声音沙哑虚弱,他道:“……你怎么在这?儿??不是让你下船吗?可恶!大凌关不收女人,你给我回去,回京城去,莫挨老子……”
纪樱本来忙着给烧得呼哧带喘的他擦脸,想让他舒服点。
结果听到后面,忍不住笑了? ,这?世子有时候,是真的可爱捏。
她哄着他,轻声细语道:“好好好,都听你的,不过,你现在病了?,等你病好了?我再?离开,好不好?”给他擦完了?脸,纪樱取过茶杯,茶杯里的三?颗绿豆大点的百解丸已经化在水里,入水即化,这?药没什么味道。
然后她倾身?,温柔地将他扶起来,“来,先喝点水,喝了?水我们再?睡会。”
她的声音极是柔和舒适,裴世子何曾体会过这?种生病被别人关心的滋味儿?,见纪樱答应他下船,一应一哄的,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就着她手?里茶杯,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
水微凉,下了?腹后,为烧得火热滚烫的身?体带来了?一丝凉爽,加上百解丸一入口,见效了?。
裴衍恒精神了?些,他立即看向周围,明显的看到天亮了?,但却没见到乌须和小厮,只有她。
“他们人呢?”这?些个下人,又开始偷懒 !他说?话?没有力气,但多少察觉到了?不对。
“哦,他们在外面守着呢,这?两天就由民女照顾世子。”纪樱见他将药喝了?,随手?将杯子放到柜子上,解释道。
而这?些的裴衍恒已感觉到不对,他没有办气:“我病了??我怎么会病了?呢?我壮得像头虎!一只手?能举起百斤石锁,我单手?就能把你举起来,我怎么会病?”他发出了?质疑声。
纪樱:……
这?给他牛的!害得她莫名其妙笑了?下,“是,世子你壮得就像头小牛犊……就是一点小病,发烧了?,睡两天就好了?。”她扶他躺下来。
躺的时候,身?体下滑,一不小心将枕头给弄歪了?,她赶紧将枕头摆正,结果枕下露出了?一只帕子。
是一只普通的白帕,一开始她以为是世子放的,晚上擦个鼻涕什么的。
但很?快她发现,这?帕子像女孩的绣帕,因为绣了?海棠花,当她拿出来的时候,一翻开,她怔住了?,只见帕子里面是脏的,上面浸满了?黄色的东西?,甚至还?有疮痂,还?不止一个!
纪樱毕竟不是单纯的少女,在现代的时候,也是看过各种宫斗剧的人,她一眼看出来,这?帕子恐怕不是什么好东西?。
疮痂一看就知不是世子的,他才得上天花,现在身?上只是起了?些红点,帕子里的东西?一看就是天花末期没救了?的脓疮。
不愧是宫斗宅斗鼻祖时代,看样子,这?个爹不疼娘不爱的世子,能活着长大,当真是步步惊心,就算长到成年?,要暗算他似乎也易如反掌。
比如,在他睡觉地枕头下面,放一个沾了?天花脓疮的感染源。
可真是厉害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帕子用东西?包裹起来放好,这?件事还?是等世子天花好了?之后再?说?吧。
裴衍恒躺下来很?快睡着了?,他烧得昏昏沉沉,这?其间,纪樱一直不断地将帕子在灵水中?浸泡拧干,敷在他的脸上,并擦拭着他的脸和脖颈。
待到中?午,外面传来了?声音,是乌须,他喊了?一声:“纪姑娘